八顆甜柚(第2/2頁)

她伸手去拉車門,“我就不送了,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

喬椹琰的大掌突然按在她的手背,低頭靠近,嗓音暗啞,“連名字也不想知道嗎?”

沁涼的薄荷味道襲來,男人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就像羽毛輕飄飄的撓在心尖,惹人心癢。短發蹭過她的耳廓,刺刺的,癢癢的,衣領挺括的襯衫下鎖骨若隱若現,讓人生出想啃一口的念頭。

不得不說這男人生得人模狗樣,活脫脫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她想起那天脫衣時他慢條斯理解扣子的樣子,就很……欲。

不對不對,不能再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祁柚趕緊打著自己這個邪惡的念頭,抽回手,匆忙退後兩步,說話的節奏已然亂了一分。

“實話跟你說吧,我…我很快就要訂婚了。雖然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但是我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不能給人家戴綠帽子對吧。那天晚上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喬椹琰看著她,但笑不語,漆黑的眼睛像深淵,讓人猜不透。

祁柚一鼓作氣地拉開車門坐進去,系上安全帶回避著他的目光,“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喬椹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車消失在擁擠的車流中,半分鐘後,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他面前。

司機搖下車窗,“喬總,還繼續跟嗎?”

喬椹琰淡笑搖頭,坐進車裏,“不跟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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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陳今安回去的路上,祁柚轉動方向盤得手臂莫名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這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來源於她旁一道灼灼的目光——

陳今安雙手托腮,一臉色眯眯地朝她瘋狂眨眼。

“你幹嘛?傻了?”祁柚朝她丟了個白眼。

“柚寶,你們這次速度夠快的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陳今安挑起她散在肩上的頭發對著她脖子好一陣瞧,“咦,今天怎麽不玩種草莓了?”

祁柚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陳今安,我拜托你以後少翻墻去看國外那些少兒不宜的小網站好不好,你腦子裏到底裝了多少廢料?”

“怎麽著?我沒實踐經驗還不允許豐富一下理論知識嗎?”陳今安不服氣地頂回去。

祁柚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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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緊不慢進入六月,距離訂婚宴沒剩幾天。

在籌備訂婚宴這件事上,喬尋洵女士表現出了少有的積極,祁盛遠操持公司沒有時間沒時間,她便接過重擔主動操刀,上至宴會廳的布場、禮服的定制,下至請柬的發放、點心的擺放她無不親自落實到位。

不論外面的閑言碎語是說她“真把自己當做祁柚正經親媽了”,還是“為了在喬老太太面前好好表現”,她似乎都不在乎,每天忙得很開心的樣子,反正她這個闊太太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反觀祁柚,明明是自己要訂婚她卻一直沒怎麽上過心,總是要別人提醒,她漫長的反射弧才反應過來,哦,原來離她訂婚的日子沒剩幾天了。

她最近實在太忙了,這個月底,她們學院攜手米蘭新美藝術學院要在帝都舉辦一場國際大學生時裝周畢業作品展。

她因表現突出、設計的作品頗有靈氣被院領導選中,作為10位優秀畢業生的其中一位參加秀展。

時間緊任務重,這些日子祁柚忙得暈頭轉向,既要采買縫制服裝需要的各種布料、碎鉆、絲線,又要畫稿親自動手,還要時不時跑去學校問問指導老師的意見。

日子過得沒日沒夜,往設計室一鉆便是一整夜,再一眨眼天就亮了。

這期間,喬家提出讓兩個孩子在訂婚前見一面,彼此熟悉,互相培養感情。但很不碰巧,那天正趕上祁柚和指導老師去蘇市采買布料,在當地住了兩天一夜沒能及時趕回來,再回來時聽說喬椹琰那邊又出差了,兩人就這樣陰錯陽差地錯過了。

所有作品正式完工的那天,祁柚沾床睡到昏天黑地,若不是肚子咕咕鬧著,夢裏也在可憐巴巴地找食物,她可能都不想起床,看了眼鬧鐘上的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怪不得餓了。

她換了條居家的小白裙,蹦蹦跳跳下樓覓食,跑得太急,在樓梯拐角處撞上了位於視線盲區的一個大行李箱。

祁柚疼得膝蓋發麻,惱怒地推了一下箱子,“喬尋洵你什麽毛病,行李箱擱在路中間是想害誰呢?”

喬尋洵正躺在沙發上享受私人美容師的護理,聞言撐起身子,揭下一片眼膜半眯著眼睛瞧過去,“你別血口噴人啊,你看看清楚那是誰的箱子。”

“除了你還能……”

咦,不對,這是個男款行李箱。

祁柚蹲下身仔細瞧了瞧飛機牌上的名字,“QiRan…祁燃?!”

她興奮地站起身,“我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