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小朋友好好的,怎麽會哭。

“她哭了?”

“怎麽沒哭?”裴執禮氣笑了,“您可真行,從小到大,我也就見她這麽哭過兩回。一次是你,一次是不能跳舞。”

陸枕川抿著唇,沒說話。

小少爺咬了跟煙在唇邊,沒點燃,帶著三分風流氣。

“我就只有這麽個姐姐,她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我他媽都沒讓她哭過,你憑什麽?”

裴執禮知道。

喜歡這件事遇上單箭頭是無可奈何,但在愛情裏,終究有一方付出得是少的。

在這局遊戲裏,奚柚先輸。

“不會了。”陸枕川啞著聲說,“絕對。”

裴執禮嘗了口酒,沒說話。

這大半年奚柚低谷期,陸枕川確實是沒少照顧。

陸枕川擡手遮著眼睛,“我和你們不一樣,阿柚是唯一在我世界裏住下來的人。她特別好,好到想讓人送她一整個宇宙。應該被嫌棄的人是我,她從來,沒有這麽看過我。”

他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小巷口。

他偏執地把人按在地裏揍,手指骨節上還沾染著血腥。

巷口裏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的紗裙,小臉白凈粉嫩的,視線往這邊看,眼眸裏的幹凈又純粹。

像是小天使。

地上的小孩哭嚎著說:“活該你沒有爸爸,就是沒有爸爸!你……”

他沒什麽反應,“你很吵。”

她應該會跑。

畢竟誰都會,罵他、議論、貶低。

誰也不想見到惡劣又血腥,被冠上“私生子”頭銜的人。

小天使只是眨了眨眼睛,軟聲道:“人家有沒有爸爸,關你什麽事哦。你這樣多說兩句,難道你會多個爸爸嗎?”

“……”

她從來就不怕他。

無論他再怎麽叛逆偏執,他們再怎麽鬥嘴互懟,她從未提起過那些字眼。

那些話和偏見,她從來不會放在他身上。

他也分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覺得她是“例外”。

會忍不住逗她,會想要多照顧她些,會討厭她身邊的每個異性。

有時候深夜裏冒出的念頭,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要是,能一直照顧她就好了。

……

陸枕川低著聲說:“裴執禮。我愛她,只多不少。”

“你多大?愛個屁愛。”裴執禮嗤笑道。

可話音落下,他又想起來那個在病房裏的深夜。

少年從未給旁人見過的耐心溫柔,輕輕哄著她,不厭其煩地講枯燥的童話故事。

他會自願去找奚諾,解決掉那些她解決不掉的麻煩。

他陪著她成長,讓她在他的保護傘下,不必憂愁風雨烈日。

靜默了會。

裴執禮陷進沙發裏,語氣發狠,“再讓她哭一次,老子打斷你的腿。”

陸枕川彎唇,手拿下他唇邊的煙,徑直地扔進垃圾桶裏,低聲道:“未成年,注意點兒。”

“……”

一桌子酒瓶,現在注意也是挺早的。

裴執禮也懶得搭理他這些小伎倆:“明天我會帶著她回家,我沒答應你們倆在一起,我們家也不會答應,能走多遠你自己看著辦。”

“嗯。”陸枕川說,“謝謝小舅子了。”

“……”裴執禮沒好氣,“滾,誰是你小舅子?!”

/

最後陸枕川和裴執禮,用很男人且很幼稚的事情解決了這個矛盾。

就是喝了頓酒,然後掰頭著掰頭著,裴執禮把自己喝醉了。

奚柚從房門口偷偷扒拉出一小條縫隙,跟做賊似的聽著客廳外面的動靜,只有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怪房子的隔音太好了。

怎麽什麽也聽不見。

奚柚剛想關上房門,門板上多了力道壓制著她想要關門的動作,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混雜了酒的苦澀,卻更顯得沉穩性|感了些。

奚柚把門打開,少年頎長的身影落在地面上,他低垂著頭,直接靠在她的肩頸上。

他低沉的氣息掃過她頸間,她似是還能感覺到蹭過的短黑發。

奚柚僵在原地,沒敢亂動,“哥哥?”

陸枕川的聲音有些啞:“聽你的,沒打他。”

奚柚頓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又覺得有些好笑,“是說別主動揍他,但沒讓你不能還手呀。”

“不能。”陸枕川蹭著她的頸窩,嗓音低沉,“打他,你會難過。”

奚柚擡手撫著他的發梢,像是在哄小孩兒,“你受傷了,我也會難過的。”

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就這個時候,想的還是她。

奚柚站著當他的人形抱枕,問:“梨子呢?”

“喝醉了。”

“你們是不是真打起來了?”

“差不多。”

“……”

奚柚咬著唇,看剛才的回答,他是沒對裴執禮動手了,那也不能自己受傷呀。

“哪兒疼。”

陸枕川似是猶豫了會,酒意擴散開,他僅存的理智沒讓他直接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