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如果只聽棠沐沐與蕭然的對話,再結合棠沐沐現下的表現,眾人或許會動搖,會以為是蕭然單方面糾纏棠沐沐,棠沐沐一介弱女子,已經很努力在拒絕他了,卻還是被有心人算計利用,毀她清譽。

可偏偏他們已經知道,和棠沐沐關系曖昧的不僅是蕭然。

若說他們聚集於此是有人算計,那棠沐沐同時招惹他們幾個人,與他們花前月下情意綿綿,難道也是旁人算計嗎?

林毅等人還沒這麽傻。

且棠沐沐這番作態也讓他們發現,棠沐沐並非他們想的那麽天真純善。

她有能力將他們幾個都玩弄於鼓掌,甚至到了這一刻仍不死心,想要繼續欺騙他們。

這個時候怒急攻心,出言撕破棠沐沐偽裝的不再是林毅,而是魏邵卿。

魏邵卿出生氏族,爺爺又是太傅,位列三公,故而他表面看著斯文和氣,實際上比誰都驕傲。

可就是這麽一個內心驕傲的公子哥,被鐘情之人無情耍弄,可想而知他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他文采不錯,一疊聲質問條理清晰,不僅把棠沐沐的所作所為扒了個幹幹凈凈,暴曬在太陽底下,還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共鳴,就連石窗後被綁著的溫溪都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身上的繩索,進去和魏邵卿一塊質問棠沐沐。

被摁倒在地的蕭然傻了,他沒想到不僅是自己將一顆心分給了兩個人,棠沐沐也是如此,且棠沐沐分的數量比他還多。

棠沐沐也傻了,她頭一次被人這樣清算,往昔的竊喜得意與輕蔑都化作了羞恥,叫她渾身顫抖,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因為棠沐沐是女子,還是林毅他們曾經喜歡過的人,所以他們並沒有對棠沐沐做什麽,只丟下傷人絕情的話語就走了。

熱鬧散去,寂寥的花園裏只剩下棠沐沐一人。

棠沐沐用力摳破掌心,眼底翻湧起滔天的恨意。

她恨這些翻臉無情的男人,恨背地裏推動這一切的人,恨得咬牙切齒,唯獨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也忘了自己利用有婦之夫謀取利益時,那些男人的妻子是如何恨她,而她又是如何為了不讓男人休妻娶她,勸男人珍惜家裏的妻子,讓那些女人連想要一封和離書都得不到。

當時溫溪還沒走,他不知棠沐沐心中所想,但他看到了棠沐沐眼底的恨。

那樣的恨意讓溫溪感到陌生,也足夠把溫溪心底殘存的那一絲情誼燃燒殆盡。

此事雖然不曾向外宣揚,但該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扶搖質子逃出京城,被抓獲時身邊還有兩大車細軟,這可不是小事。

予他便利的仆從官員紛紛下獄,當時在場的林毅表面上是協助禁軍捉拿潛逃的他國質子,實際上一回京城他就被禁軍逮捕扔去大理寺審訊,好確定他是不是協助質子潛逃的從犯。

林毅出身將門,十四歲開始從軍,什麽苦沒吃過,自然不怕大理寺的審訊,可他不願自己背後的鎮南將軍府因自己遭受叛國汙名,所以他舍下臉面求見聖上,把一切都向皇帝交代了。

接著長寧侯、魏太傅、鎮南將軍、汴國公、謝家人,以及臨安伯陸續被傳召入宮。

因為打擊面太廣,有損朝廷和世家大族的威嚴,所以眾人一致決定將此事壓下。

溫溪打算帶去給棠沐沐的兩大車物品依舊歸於質子,算作質子意圖潛逃的罪證。

長寧侯回府就把溫溪罰去跪祠堂抄書,溫江作為幕後,從未想過會牽扯到扶搖質子,把本該悄無聲息結束的事情捅到禦前,當即就想到必是家中有秘閣探子,知道他的謀劃後順勢而為,來了這麽一出。

“李於銘……”

溫江不知道秘閣背後的話事人其實是國師,把賬都記到了李家頭上。

魏太傅要狠一些,直接就對魏邵卿動了家法,把人打得近一個月不能下地。

鎮南將軍是請旨,秘密把林毅送去北境,讓林毅隱姓埋名脫離家世的影響,從困難模式開始重新歷練。

謝家人按下了謝子忱,沒讓他參與今年的春闈,因為謝子忱被攪合進了此等秘辛之中,即便考上也會遭到其余知情人的打壓,不如等上三年,等這件事的影響淡去再考。

汴國公則把自己的小女兒從夫家接回來,還逼蕭然寫和離書,不寫就施壓,讓蕭然在官場上寸步難行,汴國公家有個混不吝的三少爺,還找人一天按三頓套蕭然麻袋。

待蕭然忍無可忍寫下和離書,汴國公就利用人脈,讓蕭然被外放去窮鄉僻壤,除非汴國公府沒落,不然他這輩子也別想有半點晉升的機會。

至於臨安伯,為平息眾怒,也為保住闔府上下的清譽,他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去莊子上,沒多久莊子走水,棠沐沐沒能逃出來,藏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