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上八點, 飛機穿過烏黑的雲層在機場緩緩降落,兩人拉著行李從機場出來,直接回了酒店。

聞煙拉著譚敘深的小箱子,譚敘深拉著聞煙的大箱子。

本來譚敘深落地後公司安排了司機來接,但他和聞煙在一起, 又自己訂了酒店索性就拒絕了。

機場回市區的路段很偏, 遠遠望過去高速公路上的路燈連成了一條線, 在水面倒映著一片光影。

A市到海市飛機也就兩三個小時, 但聞煙卻感到有點累了,坐在出租後排微微靠著譚敘深的肩膀。

“你在海市有朋友嗎?”聞煙閉著眼睛, 聲音有氣無力。

譚敘深望著窗外閃過的夜景, 思索了兩秒:“有幾個。”

“要去見他們嗎?”聞煙睜開眼, 帶著幾分困倦, 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不去了, 沒告訴他們。”出租車後排的空間很狹窄, 譚敘深修長的雙腿無處安放,坐得不是很舒服。

“那可以把全部時間都交給我,我還嫌時間不夠呢。”聞煙笑容明媚,生怕他再有個突然的飯局, 那她的計劃就要被打亂了。

視線從窗外漆黑的夜色中收回, 譚敘深笑著低頭:“怎麽這麽有精力?”

“……嗯, 還是小時候來過一次海市。”狹小的空間,他的眼眸黑亮,聞煙不好意思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和第幾次來海市沒有關系, 重要的是和他一起來,重要的是第一次和喜歡的人旅行,重要的是和譚敘深一起過聖誕節。

但這些小心思,聞煙不好意思告訴他。

“困了嗎?”譚敘深注意到她有些無精打采。

“有一點。”長時間坐著,聞煙腰微微有些累,而且她睡眠很淺,在飛機上從來睡不著。

“睡吧,還有半個小時才到。”譚敘深伸出手臂,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好。”聞煙順勢抱著他的手臂,嘴角掛著淺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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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煙再次睜開眼,已經到了酒店,出租車在酒店外緩緩停下。

不知道是太困了,還是他身上有種無形的魔力,她竟然真的睡著了。聞煙從譚敘深身上起來揉了揉眼,感覺渾身乏力。

“到了。”譚敘深看著她迷糊不清的樣子笑了笑。

“沒有睡夠。”聞煙雙手捧著臉,想讓自己清醒點。

“到酒店睡。”譚敘深打開車門出去,司機已經幫他們把行李搬了下來。

兩人到酒店前台辦了入住,拿著房卡乘電梯上樓,刷開房門,房間裏一片漆黑。

“好冷。”聞煙裹緊了衣服。

“是不是感冒了?”將房卡插進卡槽,明亮的光線瞬間充斥在房間每個角落,譚敘深手覆上她的額頭。

體溫沒有異常。

“應該沒有,可能不太習慣南方的天氣。”她身體沒有這麽虛弱,聞煙笑著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海市今天剛下過一場雨,天氣濕冷,晚上風一吹就更冷了,聞煙剛下飛機就覺得寒氣迎面而來。她從小在北方長大,冬天也習慣了暖氣,南方室內沒開空調的時候和室外像是一個溫度。

“待會兒洗個澡,早點睡。”譚敘深把空調打開,調到合適的溫度。

“還是先吃晚安吧。”聞煙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感覺現在又累又困。

“好。”譚敘深走到聞煙身邊,腦海裏閃過她出門時的興致和現在的萎靡不振,“身體太虛了。”

聞煙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款羽絨服,下身搭配著黑色百褶裙和馬丁靴,此刻臉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路上的時間太久了。”聞煙握著他的手輕輕搖晃,在他面前總是忍不住撒嬌。

“休息一下,待會兒下去吃飯。”譚敘深拿著電腦走到右邊的辦公桌,有幾件事需要現在處理。

還沒打開電腦,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是Aaron發來的具體行程。

“我先收拾下行李。”聞煙打開行李箱,把她和譚敘深的衣服掛好,收拾到最後發現了幾袋零食。

她拆開一袋餅幹,走到譚敘深身邊去投喂:“很好吃。”

譚敘深從屏幕中擡頭,看著聞煙蔥白的手指忽然察覺到,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塗指甲,永遠都是幹幹凈凈的。

蔥白的手指修長,譚敘深低頭,濕潤的唇瓣有意無意地掠過她的指尖,然後注視著她將口中的餅幹緩緩咬碎:“太甜了。”

微微的酥麻從指尖很快傳到心臟,心裏癢癢的,聞煙緩緩收回手:“那我自己吃。”

譚敘深嘴角噙著笑,關上了電腦:“下去吃飯。”

由於時間比較晚,他們就在酒店的餐廳隨便吃了點,回來後聞煙洗了個澡,熱水漫過身體,體內所有的疲憊似乎都浮現了出來,聞煙簡單吹了吹頭發,回床上準備睡覺。

“我要睡了。”困意朦朧地望著辦公桌前的男人,聞煙躺在床上,眼神迷離得似乎都有了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