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7頁)

“雖然是養女,但也是我蘇家恩人的後輩,我們蘇家是遠比不上淩家,但這點良心還是有的。”

“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你現在這個情況,讓柏泠嫁過來就等同於是賣女兒。”

“我們做不來付家那種齷齪事兒。”

蘇老爺子一句句說完,淩白也一句句認真聽著。

聽到最後兩句,他眼底從見到柏泠後就一直帶著的笑意淡了點,但也沒完全消失。

這些他都明白。

所以之前在匹配結果出來前,甚至連對她試探的回應都不敢。

“最近的檢查結果很好。”淩白松開小邊牧,端坐。

“穩定期延長到了五至七年,五年,應該足夠尋找匹配的心源。”

“那如果找不到呢?”蘇老爺子表情嚴肅,“柏泠已經二十虛歲了,最好的年紀就該一直等著你?”

淩白垂著的眼眸擡了起來,對上蘇老爺子試探的目光。

眼神平靜,沒有一絲猶疑和膽怯。

即便是七十年來見過無數青年俊傑的蘇老爺子,也不得不承認。

如果忽視身體狀況,眼前剛剛邁入青年階段的淩白,不論是在長相,品性,還是能力上都是沒得挑的。

和他白得的那個優秀孫女,算得上是一對璧人。

“我不會讓她等我。”淩白忍著心裏那點作祟的疼痛,一字一句認真答著,“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包括...和其他人在一起。”

“但如果她願意,我也不會勸她放手。”

“就算你活不過三十?”蘇老爺子皺眉。

“只要她願意。”淩白重復。

蘇老爺子撐著拐杖站起身,呵斥:“胡鬧!”

見淩白還是一副堅定的神色,他一股氣憋著,又不能像自己孩子一樣教育,只好氣洶洶地走回屋。

一場對話不歡而散。

淩白坐在原地,眉目斂起,心裏冒出一點對自己的唾棄來。

發病時的痛苦沒能讓他徹底放下,卻因為病情的一點好轉變得貪心。

有那麽一片重若千鈞的鵝毛飄落心上。

他就再也不能淡泊余生,看輕萬物。

......

蘇家別墅的花房裏,柏泠用了一個上午把杏湖湖景圖完成。

收到陳列室後,她又從角落裏拿出了那幅只有線稿的半成品。

畫上的少年眉眼柔和,眼底的那片赤誠隔著畫紙也能望進人心裏去。

猶豫了半晌,柏泠把畫提進了花房。

不能半途而廢。

一張畫而已,畫完就行。

剛轉身出陳列室,她差點又和蘇曉撞上。

蘇曉見她提著畫,伸手就想接過去。

柏泠把畫往身後一藏:“幹什麽?”

“啊,”蘇曉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剛剛聽皎皎說你那個新畫畫完了,我想看看,之前的不也都給我看了嗎?”

“那幅在裏面,左邊第三個就是。”柏泠指給他,“只能看不許碰。”

“嗯嗯知道,”蘇曉點頭應著,眼睛還盯著她手上那幅,“那個不能看嗎?”

“沒畫完。”

“那畫完了...”

“畫完也不行。”

柏泠提著遮著畫布的畫,推開蘇曉走出去。

蘇曉在後邊一腦門的問號,左邊的頭發都快被他撓禿了。

他是哪又惹到這位小姑奶奶了?

都要放畫展的,全世界的人都能看,怎麽就他不行?

一邊欣賞那幅湖景圖,他一邊心裏還在抓心撓肺地癢,越是不給看越是好奇。

看完湖景圖,他又跑下樓在花房前面等柏泠。

蘇皎皎拿著畫紙準備悄咪咪地進花房做練習,看見蘇曉像只大狗一樣蹲在花房門口,沒大沒小地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蘇曉被踹得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啃泥。

“蘇、皎、皎!”

蘇皎皎一點不怕他:“你不彈你的琴,作你的曲,在這幹嘛呢?”

蘇曉的火氣啪嘰降了一半。

不彈琴是因為琴房的隔音墻還在改造,自從從家裏人那邊知道柏泠作畫的習慣之後,怕影響到柏泠,他都是和她作畫的時間錯開。

至於作曲...

蘇曉剩下的火氣也降沒了。

磨了一年半的曲子,都已經快完成。

結果因為是以付芷柔為靈感,現在怎麽也做不了收尾,膈應死了。

蘇皎皎看蘇曉突然萎靡的狀態,不是很懂。

也不管他,抱著畫紙進花房。

這坐門口一等,就是一個小時,才等到柏泠中間休息的時候。

“你又幹什麽?”柏泠疑惑。

“那個畫,讓我看一眼吧,就一眼!”蘇曉舉著一根手指頭,保證。

柏泠撇開他:“不可能。”

蘇曉又追在她後面:“我拿我作的曲子和你換!”

柏泠嫌棄:“就你給付芷柔作的那個曲子?白送我都不想聽。”

蘇曉追著的腳步一滯,控制不住聲調地喊。

“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