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惡(第2/2頁)

“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想殺我很久了,我明哲保身那麽多年,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神情似笑非笑。

青衣少年沉靜不語,其實他也很不清楚,陛下和太後的關系。

只聽說,趙據生母並非馮太後,馮太後以前也不是皇後。

兩人曾以母子相稱,不過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現在只說是仇人也不為過。

馮宛拉著他俯身,輕聲道:“你不過去,就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青衣少年平靜道:“我不喜歡你那麽看著我。”

“越來越大膽了,顧易。”她拍了下他的臉,似是教訓,似是寵溺。

顧易冷冷道:“我說了,我不姓顧。”

*

趙據處理完這幾日積攢的奏章的時候,就見到桌案對面的小姑娘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她兩只胳膊乖巧地交疊在桌上,頭枕著胳膊,露出一截雪白精致的手腕。

她閉著眼睛,睫毛又長又翹,像是兩把小扇子,唇微微嘟起,像是賭氣一般。

他眉心一跳,讓她來陪他,她就這麽陪?

想了想,他忽然拿起一支筆,用毛茸茸的筆觸逗了逗她的鼻尖。

她睡的正香,小小的鼻翼忽扇著,難過的皺了皺鼻子。

他玩鬧心起,更過分地用柔軟的毛筆刮著她,她上了氣性,手不耐地一揮,那支毛筆就咕嚕咕嚕掉到地上,滾了兩圈。

元寶公公低眼,瞧著那毛筆,眉心一跳,還以為趙據會發怒。

半天沒感覺到動靜,他悄悄看了一眼,只見趙據坐在案前,正專注地看著另一邊睡得正香的虞美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黑眸中難得沒有了暴虐、冷漠與戾氣,只剩下一片的平靜。

這一刻,元寶公公忽然覺得時間分外的緩慢,四周尤為安靜。

他悄悄在心裏嘆了一句,多少年,文華殿沒有這般歲月靜好的時刻了。

明湘睡眠質量向來極好,可是這次卻睡得不是很踏實。

夢裏她回到了虞家,在自己小巧精致的閨房裏休息。

本來睡得正香,先是有什麽東西,毛茸茸地弄的她鼻子癢癢的,有點像小時候鄰家小公子欺負她時用的狗尾巴草一樣煩人,讓她差點打了個噴嚏。

緊接著,又覺得自己好像在馬車裏,“馬車”正緩緩移動。

半睡半醒間,她下意識就覺得這個姿勢有點不太穩,於是順手就抱住“車柱”。

那車柱被太陽曬得熱熱的,還有點光滑,她又順便拿腦袋蹭了蹭,八爪魚一般抱了上去,隱約覺得“車柱”似乎硬了一點。

好不容易馬車停了下來,剛重新睡到床上,她就覺得自己的臉頰的柔被捏住,捏的生疼。

她躲了躲,躲不開,悶悶地道:“你別欺負我,徐遁!”

徐家和虞家是世交,明湘很早就和徐遁訂了婚。現在的徐遁看起來溫和端靜,事實上,小時候的徐遁是個愛調皮搗蛋的孩子,第一次見明湘的時候就愛背著大人揪她頭上的小辮子。

明湘從小就是乖巧可人的孩子,欺負過她的只有那麽幾個熊孩子,她最熟悉的就是徐遁了。

“徐遁”聞言,似乎更惱怒了幾分,力氣用的更重了。

他一只手鉗住她下巴,一只手作惡,來回捏她臉上嬌嫩的柔。

她氣的,偏偏醒不過來,幹脆打蚊子一樣,狠狠去拍他作惡的手。

“啪”地一聲,十分清脆,卻不是打到手的聲音。

趙據坐在她榻前,還沒反應過來,白皙的臉頰就紅了。

他眸光立刻浮現出一絲陰冷暴戾,猶如風雨欲來。

元寶公公見此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弓著身子小跑了出去。

此時如果有人問元寶公公能在暴君身邊活那麽久是因為什麽。

元寶會答,一是因為他認了個好幹爹。

二是因為他惜命且腿腳麻利,跑的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