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故國神遊(77)三合一(第3/6頁)

慶安起身,湊過去。弘暉低聲吩咐了一番,慶安眼眸連閃,時而皺眉,時而驚異,最後他直起身子,恭敬的給弘暉行禮,“主子,那我這就去了。等著您的信兒……”

等人走了,蔡新都不知道這打的是什麽啞謎。但他什麽都沒問,只道,“需要我做什麽,只管叫人傳信。這不是野心不野心的問題,而是大清國未來走向的問題。若是朝廷的國策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那這國策必然不是好的。此時不動,那便是白白的錯過了機會。”

翁婿倆深談了一夜,第二日便起身告辭。帶著弘晨和海蘭察繼續趕路。出來的機會不多了,他得更深入的看看才行。再加上皇家商行和皇家銀行的分行到處都是,這一路行來並不艱難。

弘暉這一路,沿海而行,從廣東到福建,再到浙江江蘇,而後山東,過直隸不入,直接去了奉天,從奉天再折返直隸,等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入秋了。

也不過才半年的時間,弘暉有長高了好些。只是這半年一直在路上,風吹日常的,人又瘦又黑,等站在林雨桐面前的時候,叫林雨桐有些恍惚。弘暉過去抱他額娘,“以後兒子去哪都帶著額娘,再不離開額娘這麽久了。”

林雨桐不住的點頭,拉著孩子的手不聽的來回摩挲,“快叫你阿瑪看看去,他也想你了。額娘給你做好吃的去。”

才把弘暉打發進去,那邊蔡寶儀急匆匆的就跑來了。跑進來了,才覺得莽撞了。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林雨桐笑了,知道她急著見弘暉,便把茶壺給她,“送進去吧。”

進去的時候臉有些紅,出來的時候臉更紅了,湊到林雨桐身邊,“我跟您打下手。”

說是打下手,不過是想偷師學著做弘暉愛吃的菜和點心。林雨桐心裏松了一口氣,有個願意給弘暉用心的姑娘,她覺得慶幸。一個樂意教,一個樂意學,日子倒是愜意。

而四爺跟弘暉在裏面說起了這半年的情況。這半年朝廷看著平穩,但其實暗潮不斷,弘暉半路上也能得些信兒,只是信上寫的不詳盡罷了。像是借了太後的喪事,乾隆張口將商行本該給路政司的款項從中挪用了一部分。這部分費用最後落沒落到喪事上誰都不知道。但這事一開頭,下面的意見就很大。

說實話,銀子的事是小事,弘歷不缺那銀子。他就是在試探,試探著路政司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帝王看在眼裏。與其說是在試探路政司,不如說是在試探在新學這些人的心裏,他這個帝王的權威還有多重。

可以說是,這次遭遇的背叛,徹底將其心中的那股子狂傲的自信給打碎了。由原來的多疑,變成了不自信中的猜疑。

多疑和猜疑,這可是兩回事。

帝王沒有不多疑的,但對誰都猜疑,這就有些過了。猜疑的結果就是,他真的會把這些疑心化為行動,去驗證他心裏那些有理或是沒理的想法,這已經不是討厭都形容的。

人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是多疑的人,那也得有個底線在的。但是這個猜疑就沒有底線了。猜疑更多的則是臆想!說實話,弘歷就是被嚇出來的毛病。

其實,這半年,這猜疑不僅僅是針對路政司的,甚至連弘晝和傅恒,也被針對過。

說是在太後的喪禮期間,傅恒的夫人瓜爾佳氏,按說該去哭喪的。但是因為之前的流言,後來傅恒兩口子多少聽聞了一些,瓜爾佳氏覺得瓜田李下的,就請了產育假。這本也是很平常的事。事實上,瓜爾佳氏確實是懷上了。在南巡之前沒察覺,回來就辦喪事,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令妃呢,聽聞了這事,表達賢惠嗎?就說要不要送些賞賜下去,畢竟富察家不同別人家嘛。誰知道乾隆一聽就皺眉,一次君臣多喝了幾杯酒,還有弘晝和另外兩個大臣在場,乾隆說了什麽?乾隆說,過年的時候瓜爾佳氏並沒有進宮朝賀。

當時弘晝都傻了!這話是什麽意思?傅恒夫人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正月的時候懷上的。那個時候沒進宮,就是告訴傅恒,這孩子鐵定是你的,跟宮裏一點關系也沒有。

但是,話不是這麽說的。當時那就是流言,一笑而過就算了。這話也沒毛病,借著喝醉了說了幾句糊塗話打岔過去就行了。可您特意這麽說了,帶著幾分解釋的意思,那這代表身呢?代表那些流言您一直放在心裏沒叫過去。如果您真的覺得那些流言很重要,這就說明,您非常介意傅恒對此事的態度。

說到底,您心裏不安了!

弘晝覺得這個事吧,太難堪了。於是往桌上一趴,鼾聲就起了。醉了!醉死了!徹底的喝斷片了,跟我不相幹!

這一招他是經常用的,打小就這樣。但這次用了之後,弘晝前腳回府,後腳皇上打發的太醫就到了。這是把弘晝裝醉的把戲直接給點破了。可饒是這樣,弘晝也沒太在意,想著大概自家四哥又是心情不好了,不想跟自己玩這種把戲了,叫人嚇唬嚇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