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故國神遊(67)三合一(第2/6頁)
然後利索的跑出去了。跑出去連著琢磨了好些日子,也沒發現自己去廣州跟兒子要去皇家銀行有什麽必然的聯系。他很懷疑自己是被自家四伯給忽悠了。
路政署的事朝廷正在醞釀,主要是對這個路政署的級別產生了爭執。有些人說這是大事,至少得是個二品的衙門。可有些人卻道,頂多也就四品。因此上,各種聲音爭執不休,有點難產的勁兒。
倒是銀行和商行,因為只打著皇家的招牌,因此真的沒有掣肘的。乾隆一表態,人員一調撥,基本就齊活了。再給兩個辦公的地點,行了!去辦差吧。
此時,大家才知道肅英額和棟喜被委以重任了。
肅英額這個大家還能理解,畢竟在書院這麽長時間,對此人多少還有些了解。但是棟喜,哪裏冒出來的?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書院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什麽?人家出身宗室?
別逗了好嗎?
沒人逗!真的。
很多人不知道棟喜有什麽本事被看上了,還自行腦補,便提起了九爺:“那位商通南北西東,就沒有他不做的營生。做生意嘛,別的不要緊,緊要的是路子。”覺得棟喜被看中是因為繼承了九爺的商業遺產。
棟喜呵呵兩聲,糟老頭子有個屁的遺產。
這話才落下,就有人求見,是弘政打發來的人,給了棟喜一個小黑匣子。
什麽東西?
棟喜打開,裏面是幾本已經泛黃,甚至因為潮濕蟲蛀而破舊的不成樣子的書冊,打開看了,是阿瑪留下的手劄。他從頭翻到尾,沒有什麽敏感的東西,完全是做生意管理下面這些管事的一些心得。有些記得很認真,有些記得很潦草。偶爾一天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嘲諷一下他四哥那個窮酸。然後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罵一下他八哥是個吞金獸,銀山銀海都填不滿。而比較日常被提起的是他十弟。那手劄冊子了,或是邊上寫一句‘得叫從南邊給老十捎帶一套家具’,或是夾縫了記一句‘萬壽節備禮兩份,一份分予吾十弟’。諸如此類三兩頁就能見一條。雖然他不知道為啥自家阿瑪管了十叔送禮就罷了,甚至連過日子日常用的東西都得操心,但是吧,這麽多銀子,不管是被八伯索取的,還是主動貼補給十叔了,這都不難看出,自家阿瑪其實才是他們這些兄弟們裏難得的實誠人。
四伯對人好,可最起碼有個是非對錯。再是親近的人,犯錯了就不行。
可自己阿瑪呢,對人好那就是好。管你前路是錦繡前程還是萬丈深淵,不離不棄。十叔都能在那種情況下順利脫身,活了個壽終正寢,為什麽阿瑪不行?
人啊,有時候太實誠了,就是罪過。
當年那個他沒見過的,曾經意氣風發的九爺,仿佛一下子從冊子上走了下來,那般的鮮活,鮮活的他鼻子發酸,眼淚不由的濕了面頰。
他要是活著,是不是也盼著他的後人能站在人前,挺直了脊梁,就像是他一樣,帶著幾分囂張與輕狂。
棟喜靠在椅背上,擡手捂住眼睛,哭著哭著,便不由得輕笑出聲。囂張與輕狂就算了吧,這不能賴後人不爭氣。怪只怪糟老頭子敗了,把後人囂張和輕狂的資本都給消耗沒了。要麽人說,十分本事用七分,留下三分與兒孫呢。連囂張與輕狂都是一樣,這東西,他一個人占完了,後輩就真的沒有了。不過挺直了脊背,還是做的到的。
在皇家,起起落落,這是常事。在離皇家權利越來越遠的時候,那些起起落落便不用再擔心了。活出個樣兒來,做點別人都做不到的事,別把糟老頭子的招牌給倒了。這也許就是他真應該做的事吧。
他啪的一聲,合上盒子,認真的收起來。不就是商行嗎?
幹!
要人沒人,要本錢沒本錢,他直接去找他四伯。
到的時候肅英額也在,這會子他端方的像個君子的臉上全是那種不可置信,也不知道四伯到底給他說了什麽。
棟喜左右看看,見沒人攔他,踟躕了一下就又朝前挪動了點。
然後就聽四伯在那裏說呢,“……從無到有,哪裏有那麽容易。你先得叫其具有儲蓄功能才行。怎麽樣叫人家把銀子給你交你拿著,那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我記得之前交你跟那個票號出身的學生學過?回去多請教一些。另外,人可著你先挑。以後啊,我們要做的是金銀攥在手裏,用紙幣代替不方便攜帶的金銀……所以任重而道遠……”
說了很多,肅英額認真的聽著,只聽不走,他等著最後的結論了。看是不是能再支援點其他的什麽也行啊。
這種姿態叫棟喜愣了一下,然後就有點明白了,四伯這是在耍賴。白手起家是啥意思?棟喜看著兩只空空如也的手,他好像有那麽一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