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故國神遊(57)三合一(第3/6頁)

接到旨意之後他就看向兒子,然後冷哼了一聲:“你們倒是算無遺策。”

劉墉不好意思的笑笑,“兒子沒這樣的本事。兒子呢……也是人家擺在棋盤上的棋子,還是馬前卒。父親,兒子頂多就是一個小卒子,您是‘車’,姜還是老的辣呀!”

劉統勛身子超前探探,看向兒子,“可這過了‘過了河的卒子頂大車’,你老子還沒老糊塗呢。”他又哼了一聲,“說說吧,這事鬧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父親啊!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下來了。而更有些事,不達目的想停也停不下來的。就像是當年的百家與儒家,那是多少年的正與鬥……”

所以,朝堂之前的滿漢之爭,文武之爭,都將被淡化。反而是新學與舊學之爭。

這新學中……包含儒家,卻早不是儒家。說它是要恢復百家,卻也不像。

這種變革,自古未有。他本身就處於迷茫之態。這是吩咐劉墉,“書院的書本,若是能抄出來,你讓書童閑暇時抄一抄,每次休沐帶回來,我要看看。”

“是!”劉墉應著,就要告退。

劉統勛叫住他:“要出門?”

劉墉垂手,不言語了。

這就是默認了。劉統勛無奈的擺擺手:“去吧!”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好像沒有要跟家裏說的意思。

劉墉出門直接上了馬,在書院裏的,別管是多大年紀的,修的是文還是武,但馬都得會騎。早些年沒怎麽在意的,這一年呆下來,也騎的很好。在書院習慣了什麽事都自己做,出門帶個隨從還突然有些不習慣。

他上門出城,直奔城外。外城王傑買了小院,這地方不打眼,幾個人打算在這裏聚一聚。

劉墉到的時候王傑正跟孫士毅說話呢,“信已經寄出去了。以前的那位的東翁雖說膽小,但卻頗有些鉆營之能……”

王傑之前給江蘇巡撫陳宏謀做幕僚,這位僥幸在江南官場清理中算是幹凈的挺立了過來,但也有些戰戰兢兢的。知道王傑如今跟天子親近,便多有籠絡。四時八節專程叫人送來禮物,都是實用的。這不剛好端午了嗎?送禮的人剛好在,王傑便寫了一封書信過去。

正說著呢,劉墉進來了,三人拱手見禮,互通了消息。

孫士毅便道:“如今要緊的不是誰贏誰輸,而在以,百姓願意信誰?”

清正之名仿若孫嘉淦的保護傘,百姓信他,誰說他不好,誰便是奸臣,這就是這些會經營的忠臣直臣的可怕之處。

這是個問題。

毀了孫嘉淦的名聲?

這種辦法最直接,而且最好操作。但是三人對視一眼,都都沒有說這個法子。自古以來,清官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為何出一個清官,便能演繹出無數的故事來呢?他們當真有那麽多能幹嗎?就比如孫嘉淦,到底是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了?沒有!要說做,只是基本做到了一個官員的本分,但百姓也願意去贊揚他,信任他。

讓百姓們對清官保持一種信仰,呵護這麽一份虔誠,總比去打破它要好的多。

要不然,那真成了天下烏鴉一般黑了。打破容易,重塑難啊!

三人商議此時,卻不知道今兒市井多了一個小攤子。這攤子在陰涼的樹下,邊上是一家大碗茶的茶鋪子。這攤子一鋪開,桌上密密麻麻了擺了多少的木簪。木簪雖不貴重,但手藝尚可的話,十幾個錢還是能賣到的。

邊上的茶鋪老板認識這孩子,這孩子去年考到書院去了,好久都沒來擺攤了。誰知道現在卻來了。他在邊上跟著小子閑聊,“不是聽說書院每月都有銀錢補貼嗎?怎麽還要來擺攤子?”

這小子憨憨的笑:“叔,錢是有的。每月十兩按時給呢,書院裏包吃包住的,我也沒需要花銷的地方。今兒過來啊,也不是賣簪子的。是一項課業得完成,得問問嬸子大娘們一些話。我這也不好意思攔著嬸子大娘們問話,這不,就拿了平時沒事刻的簪子來。哪位大娘要是能答些話來,挑一支簪子帶走便是了。不值錢,就是我自己練手的東西。”

可瞧著放在收拾鋪子,這麽些,也值不少錢呢吧。

茶鋪老板娘怪動心的,“能啥呀?好答不?”

好答!這小子笑秘密的,“嬸子,您先挑一支。”

那感情好。

她走過去一瞧:“喲!這還都是好料子。”最次的也是桃木簪。

小夥子給挑了一支,“這是給皇太後雕個小玩意剩下的下腳料做的。年輕的姑娘戴這個最好,檀木的。”

這十幾個錢可買不來,怎麽著也得半兩銀子的吧。

這多不好意思。

小夥子卻在另一邊拿個小本和一支怪怪的鉛筆出來,“大娘,若是現在不讓您出來做營生,只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您覺得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