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清平歲月(17)三合一(第4/6頁)

當然了,一般大戶人家是不許養這麽多人的。所以,四爺的意思,就是跟現在外圍住的獵戶一樣,也安頓在莊子外面,平時當差的時候進來。就是追究,怎麽追究?還不興人家打獵了。

這山是金家的山,只要金家不言語,這山就朝這些人開放。只是獵來的東西,先緊著金家賣便是了。

如此,這哥倆都有活幹了。

金家大房這邊準備明年開學館,金石這段時間,正在家裏打桌椅板凳這些家夥什,做準備著呢。

三房管著外面的田產,瞧三爺那勁兒,把每個佃戶家都跑了一個遍了。

四爺總攬著事情,大事小情,外頭的事情,都歸他管。這麽一安排,亭亭當當的。

林雨桐叫人安頓好了這兩房,也給這兩個妯娌安排差事。因著各房各自開火,糧食啥的都是按月給的。另外,還都有些月例銀子,日子很是能過的。

老太太對這兩房也大房,安家就一家給了兩百兩。金匡那邊又叫人再每家給了一百兩。這邊還剩下的三房人,賀個喬遷之喜就給了五十兩。有這些銀子做底子,日子很能過了。

不說這連氏的嫁妝裏有田又有地還有鋪子磨坊,便是這個曲氏,人家也不是光身子嫁進金家的。她家本是釀酒的,但父母就她一個獨女。不等她出嫁,父母就都死了。只留下個她跟老祖母。那老太太怕族人奪了家業,就拿錢買通了老廖氏,這才把自家這孫女說給了金家。這邊有權有勢的,沒人敢招惹。然後從族裏給過繼了一個孤兒做孫子,酒作坊給孫子留著,但是鋪子卻給了孫女陪嫁過去了。

曲氏主動說需要酒就過去搬就是了,林雨桐才知道,人家也是有產業的。

這地方冬天長,天冷。酒幾乎是家家戶戶必不可少的東西。就是大老娘們,也愛抿兩口。劣酒的口味不好,但勝在便宜。利潤微薄,但勝在銷量大。

曲氏也老實,人家一感興趣,她什麽都說,“一年也就不到二百兩銀子的受益。”

這維持一家的日子,就很可以了。

曲氏這麽說,林雨桐就道:“用酒當然用自家的,你放心,錢跟市面上一樣,照給的。”

曲氏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買誰的不是買?”林雨桐叫她安心,不需多想。

回家後林雨桐當著孩子的面,半點不避諱的誇四爺:“今兒這事處理的利索。”

能這麽利索,完全是老太太心裏的野心有冒出來了,她渴望著真有一個武安侯!

武安?

此刻的京城,皇宮大內,也有人念叨著這個名字。

此人正躺在黃色帳幔的龍床上,嘴角還有些歪斜,含混的念著這個名字——武安!

許時忠坐在龍床邊的椅子上,跟他說話,“……當年,宜安在的時候,陛下還說,他是您的武安侯!”

文定侯家的爵位得金伯儀繼承,於是,李昭就承諾宜安,說他是文定,叫你做武安。

那時候宜安是怎麽說的?

他哈哈大笑,言說,您叫我做個宜安侯便是,武安侯這個爵位給我家老四,叫他給您沖鋒陷陣去。

宜安宜安!這便是他的期盼,只想一輩子過個安安穩穩,不是要什麽高官厚祿。

可這個人當年,為你擋了多少次刺殺,他身上的那一道傷痕,不是因為你?

李昭閉了閉眼睛,睜開卻不看許時忠,而是面朝裏,誰也沒看見的地方,他的眼角到底是有了淚意。繼而他冷笑:“……朕……何曾殺了宜安……朕的話從什麽時候起……你開始全盤的質疑?”

許時忠只問:“你是否對宜安動過殺心?”

李昭默然。

許時忠冷笑,自來揣摩上意著多矣,宜安就是被你的殺心殺死的。

李昭睜眼再度冷笑:“……不要……再提……你跟宜安……情義……你妹妹殺宜安……是你料理的尾巴……你弟弟跟他弟弟爭執……是他退讓將武安送去西北……談情義……他有……你沒有……你有不臣之心……他無!我動過殺心……可真的想殺的是你……他是替你死的……”

“住口!”許時忠霍然起身,然後來到龍床前,俯身看著李昭,“……你不無辜……我不無辜……我妹妹也不無辜……我不動手,我就得為宜安的死負責,你會打著宜安的旗號叫我死無葬身之地。其實……那天不管死的是誰,你都能要了另一個命……我和宜安都太蠢,太相信你這個兄弟……當年你是個連宮裏的小太監都敢欺負的皇子……我們見過你最不堪,最不能叫人知道的一面,等坐在那大殿之上,每看到我們,你心裏便不舒服一次……你早不是那個我們能在你面前暢所直言的兄弟了……什麽歃血為盟,什麽生死同……這不過都是聰明人哄騙本人的謊言罷了。我竟信了,宜安竟信了。是宜安的死叫我明白了這些道理……我不知道我死後會如何……但我只要活著一天,你就休想過的好……”說著,他就朝屏風後看了一眼,“出來吧,躲著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