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清平歲月(15)三合一(第4/6頁)

給宮裏送乳母,那必是後宮誰有孕了。

四爺將腦子裏的東西翻騰了一遍,“太後當年選了賀家女入宮的……只是當時封了個采女還是?”

賀家其實早把這個女兒給忘了。

賀知庭說起這個也有些臉紅,“當時是被冊封了奉儀……只是太後跟陛下很是念叨了幾回,才蒙了恩典,升了采女……”

林雨桐愕然:這奉儀是九品,采女是八品。奉儀是後宮最低的品級,可這太後跟陛下念叨了幾回,竟然只是從九品的奉儀升為了八品的采女。

話說,這是打誰的臉呢?

而且,這個女婿性情舒朗但不失謹慎,在這裏說話,還說什麽‘蒙了恩典’,這是恩典嗎?這是把臉皮揭下來踩了。

再有,太後不是陛下親媽,如今太後也不在了。當時太後跟陛下絕對不只是念叨。念叨只能用於親近的人之間,不熟悉的人哪裏有什麽機會念叨別人,兩人之間必是為這個起了爭執,結果便是李昭並沒有妥協,反手一巴掌扇的更狠,你叫升就給你升,這個位份升的,太後不得氣死。

短短幾句話,這裏面的潛台詞在坐的都聽明白了。

四爺就問:“你是懷疑,你們家這個采女,有孕了?”

賀知庭點頭,“是!您大概還不知道,之前,宮裏已經打發人去江南采選宮女和雜役了……”

而這個時候,賀家的管家南下,以采辦年貨的名義偷著找乳母要送進宮……

四爺明白賀知庭的意思,這是打算把乳母夾在宮女和雜役之中送到宮裏去,給賀采女用。

賀知庭又苦笑:“許是小婿想多了?宮裏還有大皇子呢!”

四爺看了他一眼,“巧了,大皇子騎馬摔傷了腰,恐終身不得起身。”

啊?

賀知庭面色大變,他在路上,確實是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如果是這樣,那賀家怕是卷入到了不得的事裏去了。

“祖父糊塗!”他到底是沒忍住,說了這麽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糊塗倒是未必就糊塗,只不過賀家也很無奈便是了。若是賀家的采女有孕了,他賀家不是保皇派也不行了。想兩頭都討好,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

可賀家若從騎墻派變成了保皇派,這跟金家的立場是一樣的。瓊姐兒的處境自然就好了起來。

而四爺才不去管賀家的事,只問女婿說:“想沒想過出京,去外面尋的差事。比如,西北!”

之前賀家不同意,如今只怕賀家的老兒巴不得在外面留上一支兒孫,以防著滅族之禍。

賀知庭一沉吟便知道嶽父的意思,他緩緩的點頭,“……嶽父的安排一定是對小婿和瓊兒最好的安排,如何不願?”

何況,那裏是妻舅家。並不算是沒有根基!再說,大男人走四方路,交天下友,沒有路也該走出路,沒有朋友,也該結交朋友才是。

他起身鄭重行禮,“叫嶽父為小婿費心了。”

話說完,彼此心裏都暢快。沒有飲酒,但這頓飯吃的著實是舒服。菜吃了不少,回頭下了餃子又煮了面條,實實在在的塞到肚子裏,都怪自在的。

吃了飯沒歇著,四爺帶著女婿去見金匡,又去給大房和三房請安。因為來的匆忙,並沒有準備什麽東西。反倒是林雨桐給準備了一份,給大房和三房都是六百兩的銀票,回頭孫氏就送來給三爺做好的大氅,叫給女婿先穿著。

徐氏見了孫女婿,多是說一些好好對瓊姐兒的話,到底是親祖母,親近是肯定的,卻是真沒別的心思。那邊小徐氏想見,但壓根就沒見成,金伯儀直接給攔了,只說:“你大伯母身體有恙,這次就不能見了。回頭跟瓊丫頭好好過日子,她便放心。”

賀知庭一一應著,從裏面退出來。

心裏卻對嶽家越發有不一樣的認識了。金家藏著個原配老太太,誰知道?人家老太太在這裏守著家業,誰知道?金匡堂堂帝師,遭遇此事,原以為多少得有些郁郁不得志,可從人家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那一屋子擺著的是各種石碑,他在雕刻石碑,給當朝的人物做傳記。他這樣的帝師,是有臧否人物的資格的。見了他,還叫他給祖父帶話,說著百十個石碑上,必給賀老匹夫留一個。端是灑脫!

都說文定侯的世子體弱多病,原想著遭此大難,路上的狀況便是好又能好到哪裏去。可這次見了,不說多康健吧,但也不是說立馬就咯噔的樣兒。叫他看,人家不說活個七老八十,但年過花甲,得了壽終正寢,怕是能的。

二房沒人就不說了,三房瞧著也還好吧。都說三老爺沒能為,可在這樣的地方,跟那些明顯家境不怎麽好的族人也有說有笑,那這至少說明,金家便是在老家,也不一定受排擠,很是能把根再紮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