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昏黃的燈光下,陳福香瓷白的小臉像是被抹上了鮮紅的胭脂,紅色從臉頰彌漫到了耳根,又染上了脖子,讓她整個人都有些語無倫次:“衛東哥,你,我給你倒杯水,你先等我,坐一會兒……”

岑衛東拉住了她:“福香,我不渴,咱們先說會兒話。”

他知道,是他剛才直白的話嚇到了她。但他一點都不後悔,偉人語錄裏有一句話“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他只是想表明自己是認真的。

陳福香感覺被他握住的手腕發燙,像是火燎一般,本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臟這會兒幾乎快要蹦出來了,她下意識地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但甩開之後,她似乎也覺得不合適,可能會傷到岑衛東,趕緊描補:“那個,那個我口渴了。”

“那你坐下,我給你倒水。”岑衛東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後緩慢地過去拎著暖水瓶給她倒水。

陳福香看著他慢吞吞的動作,悄悄伸出雙手捧住滾燙的臉,捏了一下,好痛,是真的,不是她在做夢!

岑衛東一回頭就看到她這小動作,頓時哭笑不得,笑過之後隨之而起的是心疼和自責。都是他的錯,他應該早點表明心跡的。

他把白色的搪瓷缸子遞給陳福香:“喝吧。”

陳福香兩只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抿著,眼神含羞帶怯,忍不住想偷偷看他,但一撞上他的眼神,又飛快地挪開了,像只受驚的小鳥。

岑衛東察覺到她緊張又期待的心情,嘴角也跟著飛揚起來。

不過他再不做點什麽,這傻丫頭恐怕要保持一晚上這種暈暈乎乎的狀態了。

岑衛東心生一計,彎腰按住腿,呻。吟了一聲:“哎喲……”

陳福香果然忘記了羞澀,飛快地放下杯子,蹲下身,手抓住他的褲腿,擔憂地問:“衛東哥,你腿怎麽樣了?是舊傷復發了嗎?”

岑衛東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笑眯眯地說:“沒事,我逗你的呢。”

陳福香兩眼大睜,怒瞪著他:“你好討厭!”

“好,是衛東哥不對,是衛東哥討厭,那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說會兒話了嗎?”岑衛東拉著她的手不放。

陳福香掙了兩下沒掙開,索性放棄了,蠕動了一下唇,小聲道:“說什麽?”

岑衛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就說相親的事,你不要去相親好不好?我不許你去相親!”

陳福香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聽誰說的?我本來就沒打算去。”

這麽說還真有人給她介紹對象了,岑衛東後怕不已,幸虧他來了,不然福香說不定哪天就被人給拐跑了。

“好,咱們不去,福香真乖。”岑衛東面上誇獎她,心裏卻打定了主意,回頭就讓這筒子樓裏的人都知道福香有對象了,免得這些人熱心地繼續給她介紹對象。

陳福香嗔了他一眼,有些委屈地說:“我覺得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子。”

“小孩子嗎?”岑衛東的下巴靠到她的頭頂上,沙啞的聲音帶著克制,“我想親你,抱你,這是對小孩子嗎?”

陳福香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燒了起來,趕緊伸出小手按住他的嘴,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要亂說啦!”

岑衛東拉下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火熱的目光盯著她白裏透紅的小臉:“這可不是胡說,這是我心之所欲!”

“你,你害不害臊啊!”陳福香捂臉,耳垂紅得幾欲滴血。

岑衛東捏了捏她滾燙的耳垂,呼出的火熱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上,聲音暗啞充滿了誘惑:“還覺得我把你當小孩子嗎?”

陳福香快羞死了,完全招架不住他的厚臉皮,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說錯話啦。衛東哥,你,對了,你的腿好了嗎?”

這話題轉得太生硬了,岑衛東明知她的意圖,還是放開了她,順著她的話說:“已經好多了,不過現在還不能一次走太久,也不能太用力。”

陳福香想起他們回來時在樓下看到的影子,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麽趴在陽台上等我們,紅雁在家,你可以去青青那兒等我,外面這麽冷,你的腿受到了嗎?”

“隔壁不合適,我身體好,不怕冷。”岑衛東揉了揉她的頭說。

陳福香恍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才發現,衛東哥其實一直跟女孩子都保持著距離,就跟她才沒那麽注意,她還真是遲鈍。

想到這一點,她又有點難過了,覺得對不起他。不過有的事還是要問清楚的,她揚起小臉,兇巴巴地問:“郭醫生是怎麽回事?”

她就是不問,岑衛東也準備好好跟她交代清楚這個事,免得在她心裏留下疙瘩。

岑衛東拉著她的手:“你聽我說。我家跟郭若君家隔了一條巷子,算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吧,她比我小三歲,是家裏的老幺,父母哥哥姐姐都寵,從小性子就野,經常跟著我們一群男孩上山下河的,那時候她頭發剪得就比我現在長一點點,所以大家都把她當男孩子一樣。我16歲就去參軍了,走的時候她還是個毛頭小子呢,直到這次去災區救災才碰到,一開始我都沒認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