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6頁)

但兩條腿哪跑得過火車,很快,火車就消失在了鐵軌上。

“哥哥……”陳福香跑累了,停下了腳步,按住胸口不停地喘氣,眼睛裏還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岑衛東站在她身後,默默地等她平息心情。

幾分鐘後,見她的情緒好轉了許多,他才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陳福香轉身,看到他,仿徨無依的心仿佛找到了支撐點:“嗯。”

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了城裏,路過百貨大樓時,岑衛東將車子停了下來:“剛才我看你屋子裏的燈泡好像壞了,我去買個燈泡,你等我一下。”

陳福香還沉浸在跟哥哥的分離中,眼睛紅紅的,正好不想見生人,便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真乖。”岑衛東摸了一下她的頭,推開車門下車。

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紙包著的鎢絲燈泡。他打開車門後,將燈泡遞給了陳福香:“拿好了,這可是玻璃做的,很容易碰碎。”

陳福香接過燈泡,好輕,而且上面的玻璃特別薄,感覺稍微用力一下就會將燈泡捏碎。她兩只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燈泡,車子開動後,更是緊張不已,就怕哪裏有個坑坑窪窪,車子一顛,她手裏的燈泡就撞碎了。

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燈泡上,等車子停在筒子樓下,陳福香已經從跟哥哥分離的悲傷情緒中走了出去。

見她情緒好轉,岑衛東也沒提陳陽,繼續讓她拿著燈泡上樓。

到了202,打開門,岑衛東拿過椅子,踩上去,利落地把壞了舊燈泡取了下來,然後將新的燈泡換上,再跳下椅子,拍了拍手說:“你拉一下開關試試。”

陳福香拉了一下開關的繩子,啪地一聲,電燈亮了,橘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屋子裏,屋子裏的家具似乎也鍍上了一層暖意。

“這就是電燈啊,真神奇。”陳福香在鄉下聽人說過,城裏人都不用煤油燈,而是用電燈,沒有油煙味,也不用擦火柴點燃,又幹凈又明亮。

陳陽從今天買的那堆東西裏找出火柴盒和蠟燭,放在床邊的抽屜裏:“因為電不夠用,每天晚上十點,居民區就會停電,另外像刮風下雨也很可能會砸斷電線,造成停電。我把火柴和蠟燭放在這裏了,停電的時候你就點蠟燭。下次我把我的手電筒給你拿過來,晚上起夜方便。”

雖然可能會停電,但這也絲毫不影響陳福香的好心情。她點頭高興地應道:“好,謝謝衛東哥。”

岑衛東把電燈關了,又叮囑她:“要是停電了,你可以找廠裏面的人幫忙修,也可以等我過來弄,千萬別碰觸電,很危險的,幾分鐘就能電死一個人。對了,你把我的電話記一下,要是有急事就去廠裏打我的電話。”

岑衛東找出紙筆將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寫下來,交給了她,又說:“回頭你也把你們工廠裏的電話抄下來給我,有急事我才打。”

“哦,好的。”陳福香小心地把紙折了起來,放進抽屜的小盒子裏。

忙完這些,天邊的太陽快落山了,筒子樓裏傳來了喧鬧聲,有歸家的孩子,也有下班回家的職工,鍋碗瓢盆也跟著動了起來,炒菜的各種香味交織彌漫在一起,讓這裏充滿了生活氣息。

陳福香問:“衛東哥,你在這裏吃飯吧,我去食堂打飯。”

“就煮點面條吃吧。”岑衛東倒不是想吃飯,他是想教她怎麽用爐子,免得回頭他走了,她不會,一陣瞎忙活。

陳福香也沒意見,哥哥走了,她沒什麽胃口,要不是岑衛東在這兒,晚飯她都不打算吃。

“好吧,可是這時候沒有菜了,衛東哥就吃雞蛋面可以嗎?”陳福香問道。

岑衛東自是答應:“可以,我去外面找點木柴回來,你等一會兒。”

沒多久,他拿了幾張廢報紙和一小捆木柴回來,然後蹲在爐子旁,對陳福香說:“看我怎麽引火的。”

他買的是蜂窩爐,得先用報紙和小根的木柴引燃火,再將煤球放進去,剛開始煤球不易燃,他拿著扇子不停地扇風,好一會兒,煤球底不才變紅,燃燒了起來。

“學會了嗎?”岑衛東扭頭問陳福香。

陳福香點頭:“會了。”

“行,你來做飯吧,我下去洗把臉。”他臉上都是灰塵,手掌也沾上了黑黑的煤灰。

陳福香點頭,拿過鐵鍋,好好地刷洗幾遍,然後倒了一點花生油,燒熱後,打了三個雞蛋,煎得金黃金黃的,這才鏟出來,刷鍋重新倒水進去燒開了再下面條。

面條還沒熟,岑衛東就回來了。因為沒帶毛巾,他的臉上、頭發上都還沾著水珠,看起來少了平時的那種穩重,顯得有幾分不羈。

“看什麽呢?水快撲出來了。”岑衛東用還沾著水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