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6/6頁)

梅蕓芳將她攙了起來,扶著她去了大軍家,順便在心裏琢磨,能不能再問女婿家要點錢,不然明天沒法打發韓春花那個潑婦。

——

進了村,陳陽說:“四奶奶,你們也沒吃飯吧,別回家做了,去我們家一起吃吧,免得做兩次。”

“這,不用了,我早上煮的粥還剩了一些,涼在水缸裏,我跟向上吃就行了,小岑你去陳陽那兒吃吧。”四奶奶會看眼色,猜到了他們有話說,委婉地拒絕了。

陳陽確實有話想跟岑衛東說,也沒留四奶奶。

三人進了屋,陳福香說:“哥哥,我去做飯了。”

“不用,我做,你去把地裏的那只瓜摘回來切了,先跟岑……衛東墊墊肚子。”陳陽說著就進了灶房,利落地刷鍋,淘米下鍋。

陳福香點頭要去,卻被岑衛東攔住了:“太陽大,我去。”

他大步進了自留地,看到了西瓜藤上最後一只西瓜,摘了下來,打了一桶井水泡了一下再切開,但時間太短,西瓜還是熱乎乎的,吃進肚子裏並不涼爽。

陳福香啃了一塊兒,見陳陽已經弄好了菜,立即拿了一塊西瓜去遞給他:“哥哥,你休息一下,先吃塊瓜。”

“好。”陳陽點頭,“你不是要送衛東禮物嗎?快去拿。”

陳福香點頭:“好吧,那我回屋拿東西去了。”

她一走,陳陽立即將瓜放到了一邊,擦了擦手,苦笑著說:“對不起,岑……衛東,我以後就叫你衛東,你看行嗎?”

“當然可以。”岑衛東明白陳陽這是接納了他,笑著點頭。

“今天的事謝謝你。”陳陽先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然後吞吞吐吐地說,“你……你還要走嗎?”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不反對岑衛東跟福香的事了,只要福香願意。但他到底是女方家長,對方又沒明確地表態,他也不好太上趕著。

岑衛東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的情況你知道的,我身體……”

剛說出這兩個字,岑衛東忽然發現了不對勁兒,今天光顧著緊張、憤怒,腦神經全被福香被強制綁走這件事給牽動著,完全忽視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現在不但不痛了,而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丹一樣,感覺渾身的傷都好了一大半,要是能再來一次,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全好。

他今天都去了哪裏?鎮上,公社,張家,公社……

從鎮上回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福香出了事,當時身體也沒變化,公社也是他常常去的,他並未在公社發現過異常,今天唯一頭一遭去的地方就是張家。

莫非能讓他痊愈的根源在張家?

岑衛東顧不上跟陳陽才說到一半,趕緊往外走:“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剛轉身,他就跟拿著鞋墊過來的陳福香撞到了一塊兒。

“哎喲……”陳福香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額頭都紅了,她擡起手揉著額頭,叫了一聲。

岑衛東趕緊扶著她的胳膊,這一刻身體的記憶自動復蘇。他記起來了,他身體的變化是在進入張家的新房後,尤其是在接觸到福香後。

所以,他苦苦找尋的人,其實一直都在他身邊。

他低頭拿起陳福香手裏的鞋墊,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給我的?”

陳福香還在揉額頭:“對啊,我就只會做這個。”

岑衛東握住鞋墊,都能感覺到裏面一股極強的能量竄入他的身體裏,修復他受損的筋脈,這種感覺比之過去任何時刻都要強烈。他幸福得想暈過去,然後他也真的突然暈倒了。

“衛東哥,衛東哥……”閉上眼的最後一刹那,他聽到了陳福香著急的聲音。

他很想說,我沒事,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別擔心,但他眼前一片漆黑,瞬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