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6頁)

他走到陳向上家,站在門口喊了一聲:“福香,回家了。”

陳福香拿著四奶奶炒的南瓜子跑了出來,後面還跟著栗子。

“哥哥,四奶奶給我炒的南瓜子,你嘗嘗。”她從口袋裏抓了一把,塞進陳陽手裏。

陳陽心不在焉地接過,也沒心思磕,只是拉著陳福香:“走吧,回家。”

“嗯。”陳福香邊走邊磕南瓜子。南瓜子的皮比較軟,又很薄,不像葵花子,很不好磕。

栗子學著陳福香的樣子,磕了兩下,結果把一個南瓜子咬得粉碎。最後它幹脆放棄了,手一丟,直接將一顆南瓜子拋進嘴裏,然後咯吱咯吱地嚼了兩下,連同皮一塊兒吞了。

陳福香見了,幹脆也學栗子的樣子,連同殼一塊兒吃了。但殼咬不碎,口感很不好,她的小臉都皺了起來。

陳陽在一旁見了,什麽沉重的心情都沒了。認命地剝殼,將南瓜子仁塞給了她:“不要連殼一起吃,不消化。”

不管怎麽變,這都還是他可愛的傻妹妹啊,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不過有的問題該問的還是要問。

今天幸虧被陳建永看到了,後來兩人又補了幾槍。不然要是兩頭野豬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磕一下就死了,他回來都解釋不清楚,就更別提要是他們家這傻丫頭撞上這事了。

將手裏的南瓜子都剝完了,陳陽關上了門,定定地看著陳福香。

陳福香吃南瓜子吃得香,瞅見他的目光,舉起小手:“哥哥,你也想吃嗎?那,給你。”

陳陽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你吃,哥哥不愛吃零食。”

等她吃完了,陳陽將鞋子脫了下來,拿出那只繡著白虎的鞋墊,晃了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野豬為什麽會碰到了我這只鞋子就自己摔下去了。”

陳建永離得遠,沒看清楚,不知道細節。

其實他的雙腳都被野豬碰到了,左腳的鞋子被野豬咬了下去,右腳……它們碰到他的右腳時,驟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然後就摔了下去。而且當時那山坡也不高,只有三四米,坡度也很緩,野豬皮糙肉厚的,就是摔下去撞到石頭也不至於動彈不得才對。

他的兩只腳並無甚差別,非要找出一點的話,就是這只昨晚福香非要他穿上的鞋墊。

不知是晚上光線比較暗的緣故,又或是他昨晚沒太在意,今天他越看這鞋墊越覺得奇怪,上面的白虎乍一看,幾乎以為是活的,尤其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活靈活現的,不似凡物。

雖說破四舊,可鄉下孩子都是在各種神神怪怪鬼鬼的傳說中長大的,受這種氛圍的熏陶,還是有些迷信。陳陽就覺得自己可能就碰上了稀奇古怪的奇事。

“你說這個啊,虎是百獸之王,野豬當然要怕它了。”陳福香一副“這還用問”的神情。

可這到底是假的,繡上去的,哪能跟真的老虎相比。

陳陽還想問,那邊栗子忽然把手伸進了陳福香的衣服口袋裏,她立即按住了它的爪子:“哎呀,栗子你不要去我口袋裏掏啦,你的指甲好長,會把我的衣服弄壞的。你還要吃南瓜子對不對,我給你拿。”

她掏出一把南瓜子,塞到栗子的手裏,然後翻開口袋給栗子看:“你看,沒有了,剩下的都給你了,你不要再來掏我的口袋了啊。”

“吱吱……”栗子抱著南瓜子很歡快。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幾次被打岔,陳陽也不想再追問了,他知道,他的妹妹跟以前不同了,但不管怎麽說,她還是他的妹妹,她對他的感情也沒變,還是像以前一樣依賴他、相信他,對他完全不設防。

而且她的這種變化是積極的,正面的,她變得越來越好了,他們這個家也越來越好了,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人生難得糊塗,有時候有些不必探根究底。

想通這一點,陳陽的心情也隨著飛揚,不過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點。

陳陽把擋在中間吃瓜子的栗子提起來,放到身後,然後對陳福香說:“以後不許給任何人繡鞋墊,知道了嗎?”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這種能力萬一被人知曉。那得多少人覬覦他的妹子。

哎,妹妹太能幹也讓人發愁啊。

陳福香偏頭看著他:“可是四奶奶說我繡的鞋墊可以賣一毛錢。我想掙錢。”

“掙錢有哥哥,哪用得著你,你要乖,知道嗎?”陳陽摸了一下她的頭。

陳福香一向聽哥哥的話,乖巧地點了點頭:“嗯,我聽哥哥的。”

“福香真乖,喜歡瓜子嗎?”見她點頭,陳陽說,“過幾天哥哥去供銷社給你買瓜子,那個更好吃,也好磕。”

陳福香記憶裏吃過一兩回瓜子,確實更香。她向往地點了點頭:“哥哥,我會乖乖的。”

“好了,出去玩吧,哥哥去砍兩根竹子編籬笆。”他們家的自留地裏已經種上了好幾種蔬菜,再不紮好籬笆,回頭被別人家的雞給吃掉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