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公主攝政(第2/3頁)

宋星遙老實點頭:“畢竟……殿下可是勸過我要廣開後宮的人,我以為您會讓我借此機會……再找些……男人……”

趙幼珍聞言忽哈哈笑開,笑夠才道:“本宮是勸過你,但你擇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本宮不會為難你,只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好好走下去,別等失去了再後悔。想當年,本宮也有駙馬……”

“駙……馬?”宋星遙雙眸驟睜,沒聽長公主提過啊。

趙幼珍眸中如蒙薄紗,淡淡開口回憶:“駙馬已經死了二十幾年……是本宮自己挑中再求父皇賜婚的,他本是本宮身邊侍衛,從本宮十歲起就陪在本宮身邊,陪了本宮十多年。本宮如你這般大小時,欽慕本宮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什麽名滿天下的江湖俠士,風情萬種的異國皇子,前朝的皇室貴胄,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文才斐然的大才子,哪一個都比他出眾。他也見過這些人,知道本宮每樁風流韻事,一直一直都看在眼中。那時朝臣見本宮遲遲未婚,紛紛上書父皇,新朝伊始,父皇為求朝局穩定,便要本宮完婚。本宮就挑中了他,因為本宮知道,他不會阻止我的任何決定,哪怕是個任性荒唐的選擇。”

宋星遙聽故事般怔怔聽著,腦中天馬行空描繪長公主少年時期的模樣——熾烈明媚的容顏與縱馬馳騁的英姿,她能想像長公主每段故事必都熱烈精彩,可最終讓她記住的,卻只有這個不那麽出色的駙馬。

“成婚半年,他在本宮面前仍以侍衛自居,直到有一夜,本宮醉酒,抱住他不放,他以為本宮醉得不辯世事,於是借機說了平日不敢說的話。他說他愛本宮,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愛了,他希望能與本宮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他不敢要求,他有他的驕傲,不願與人分享,又怕我因此疏遠他,所以克制在心,寧願保持著距離,也不要無望的感情。那時我想,他真傻,不說出口誰又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答應他,天明以後收心,可那一夜,他沒等到天明。公主府潛入刺客,他如從前那十多年一樣仍是盡責的侍衛,護我周全,只是那晚沒能躲過對方的劍。”

駙馬就這麽走了,天明以後一生一世的諾言永遠沒機會兌現,甚至於到如今,趙幼珍也不知自己愛沒愛過他,只是從那夜過後,她再沒與人許過同樣的承諾,寵過的男人不論說多動聽的情話,也再打動不了她。

沒有人,能再給她關於一生一世的感情。

如果她有愛情,那一定屬於駙馬,因為漫長數十年間唯一一次動容,都留在那一夜。

趙幼珍說完,忽然一笑:“老了,真是老了,居然開始回憶。”

宋星遙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便走到她身後,輕輕捏起她的肩頸,柔聲道:“殿下不是老了,想來是近日朝堂紛亂,時局不安,讓您心累了,我給您揉揉肩?”

提起時局,趙幼珍眉頭一蹙,難得的回憶被拋到腦後,閉上眼道:“聖人病重,政務堆積如山,可朝中無人主事,政見不一,難以決斷。”

她正說著,閣外卻忽然傳來急報。

“殿下,江南急情,春汛潰堤,已至數城被淹,幾位大臣都已趕往宮中。”

趙幼珍猛地睜眼,從座上站起。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

是夜,宋星遙坐在燭下看當日送呈的消息,紙上的墨字卻像在跳舞,她心神不寧。

春汛潰堤,將有十數萬百姓受災,長公主聞訊已入宮,與眾臣連夜商議對策,林宴應該也在其列,如今也不知情況如何。

她從韓府搬到公主府也有五日時間,林宴沒來找過她,只是托燕檀帶進不少東西給她,卻不提接她歸家的話。宋星遙已漸漸冷靜,細思當日受林晚與噩夢刺激,不管不顧地丟下林宴跑到公主府,確有些任性。

不過是個夢而已,她怎就又怨上林宴了?

反省了一晚上,宋星遙覺得應該主動些,不能每回都讓林宴遷就自己的脾氣,於是一大早就讓人備車,打算去宮門外等著林宴,豈料馬車還沒備好,她就收到宮裏傳出的消息。

春汛潰堤引得洪水肆虐,而被毀堤壩乃是前年新修,不該潰決,面對急情朝中大臣卻只知推諉,在宮裏爭執了一夜,卻不提賑災撫恤之事。長公主一怒之下祭出先帝賜劍,當堂斬去負責修築堤壩的工部右侍郎首級,只令眾臣商議對策,自己提劍帶著林宴等人去見皇帝。

宋星遙聽得心驚膽顫,驅車趕到大明宮外等著。

等到傍晚,宮門敞開,眾臣魚貫而出,林宴亦在其中,正與身邊的人垂首交談,行至宮外之時,忽聞遠處傳來一聲叫喚,他轉頭定眼一看,只見宋星遙跳下馬車,急奔而來。

及至他面前,宋星遙已跑得雙頰通紅,見面第一句話便是:“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