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修羅二場(第2/3頁)

“好啊,謝謝曾姨。”宋星遙甜甜應了。

一時間歇夠腳,孫氏還有客人要招呼,與曾素娘起身離去,待二人走後,宋星遙才沉下臉起身,回頭一看,果然是自己藏得太急,那藥玉枕露了一角在外,適才應該被曾素娘看去了。

她隱隱有些擔憂,抱著藥玉枕回屋,心裏只道這枕頭不能再留。

到了夜裏,賓客散去,宋嶽文又犯頭疼症,孫氏讓人來取藥玉枕,結果得到的回復卻是,宋星遙把枕頭不小心給砸碎了,將孫氏給氣了個倒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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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入冬,外頭冷風凜冽,密閉的石室內卻因生著兩個大火盆而又悶熱非常。

座上女人依舊穿著火紅衣裙,懶洋洋把玩手中彎刀,聽下屬稟事。

“藥玉枕之事已被宋家六娘察覺,曾氏身份有曝露之虞,順藤摸瓜,只恐查到此處。”

女人沒說話,繼續玩著彎刀,片刻後才向下首站的男人問道:“裴公子覺得該如何解決此事?”

裴遠被點名,面無表情冷道:“死人不會多嘴。”

“有道理。那就滅口吧。”女人笑著將彎刀揮下。

彎刀在半空劃出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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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郊北側山中,一行人追蹤至此,就地落腳,正生火紮營。

林宴站在山頭朝下遠眺,只看到一片蔥郁樹林。

半空中忽然傳來破空之響,一箭擦過他臉側,射/入他身畔樹杆間,箭尖之上插/著張字條。林宴上前,飛快取下字條展下。

信上只有寥寥數字,他卻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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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數日,宋夢馳的婚期逼近,宋星遙卻有些莫名焦灼。她已將曾素娘之事去信林宴,但是伍念回復,林宴人不在京城,竟是已離長安近一個月,她卻一點消息沒有收到。

曾素娘之事,始終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柄銳劍。

“怎麽又心不在焉?”趙睿安刮了下她的鼻梁,不悅道。

“那你怎麽又這麽開心?”宋星遙回神沖他一笑,反問他。瞧著趙睿安這張人間富貴閑花的臉,她沉重心情暫卸。

今日兩人又約在了趙睿安的宅子裏,趙睿安說有好東西要給她看。

“當然高興。我母親給我回信了。”

“王妃的身體可好?”宋星遙被他的情緒感染,亦喜道。

“我母親聽聞我要娶妻,心情一好,百病全消。”他把她拉到身側,從懷裏摸出封信來展開,“瞧,我母親親筆寫的。”

“你怎麽……”宋星遙臉一紅。這信一來一回得有個把月時間,他去信的時候,她還沒同意嫁他。

“我有信心,你會點頭,就在家書上寫了我要娶我心儀的娘子。”趙睿安笑眯眯的,滿面愜意,“我母親的身體已有好轉,還給我捎了不少東西,有一些,是給你的。”

“我的?!”宋星遙詫異道。

“嗯。”趙睿安說著命人捧來來自東平的禮物。

頭面首飾樣樣俱精,另還有一套繡工絕倫的百子裙,大喜的顏色。

“我母親說,雖未能親見兒媳,不過見面禮不能少。”趙睿安領著她一件件看過去。

宋星遙邊看邊道:“王妃費心了。”又停在那裙前,撫過裙上刺繡道,“你母妃,定是極溫柔的人。”

“我母親是江南人,最是溫柔和悅,你若見到,定會喜歡。”趙睿安笑道,笑裏又有些落寞。

正因為太過溫柔,不爭不搶,又沒背景,唯一的兒子不在身邊,她的日子不好過,虛有王妃頭銜罷了,處處受人掣肘,無愛無寵,連兒子的婚事,也不能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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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平府出來,天色漸晚,趙睿安照例要送宋星遙回家。馬車已經套好,等二人坐進後便緩緩出發。宋星遙和他肩並肩坐著,聽他興致勃勃談東平郡的風土人情。

她看得出來,他懷念故鄉和母親。

“這麽多年沒回去,也不知道東平現下如何。”說了許久,趙睿安才感慨道。

“有機會,你帶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宋星遙便笑吟吟開口。

“你願意同我回去?”

“聽你說得這麽美,我自然想去瞧瞧,只不過……”她欲言又止,怕拂他興致。

趙睿安卻聽懂她言下之意,一把攬住她的肩:“我懂。”

宋星遙笑笑,將窗簾挑開細縫,笑容忽落:“這不是回宋府的路?我們到哪了?”

趙睿安一驚,將簾子徹底挑起,馬車已經駛進偏僻巷弄,也不知通往哪裏,周圍一個行人都沒有,他飛快到車門前踹開門,道:“停馬!”

車夫卻不管不顧,鞭子更加猛烈抽馬,馬車朝前疾馳。趙睿安大步縱出,飛起一腳將車夫踹下馬車,接了車夫的韁繩,正要拉停馬兒,空中卻忽然飛來幾支長箭,朝馬車射去。

“趴下。”趙睿安急吼一聲。

那箭頭簇亮,能貫穿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