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了城,沈搖星發現這輛馬車的起頭路線還是和她們一樣,馬車奢華連那馬都要健壯些,遙遙領先在她們前頭駛遠。

出了城後便是要繞過樹林,路道也愈發崎嶇不平,好在馬車的軟墊能很好的平緩顛簸,沈搖星側躺在絲墊上,撐著腦袋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間還在那悠悠念叨。

“慢慢來慢慢來,咱不急。”

這話是說給外面驅馬車的黑白雙煞聽的,她就在想著越慢回到越好,最好多拖幾天,讓她再多感受感受這自由的氣息,不用回去對著她娘那張黑臉。

“小...小姐...大、大...大人好...好長...時...時...”

聽得沈搖星那叫一個費勁,幾乎都拼不齊她想說的是什麽,好在白煞話接的快。

“大人好長時間沒見您,特意傳信囑咐我們要看好您,別讓您在路上費太長時間。”

不愧是當娘的,對自己女兒那點小心思最是了解,知曉她在路上定會尋些事兒拖時間,特意給她們定了回京的天數,若是晚了,便是兩人護主不當,受罰的就是她們兩個當奴才的。

馬車裏的人沒吭聲,黑白雙煞對視了一眼,彼此沉默沒再說話,認真做個稱職的車夫。

馬車內,沈搖星換了個平躺的姿勢,雙手攤開,目光愣愣地看著車頂,心裏對這般的沈母已是習慣。

可能因為她是沈家唯一的一個女兒這個原因,沈母對她一直是即嚴厲又寵溺,在某些方面沈母會要求她必須做到,可另一方面,對她的要求也是百般縱容,從小到大幾乎是她想要的東西,沈母都會滿足她。

不可否認,沈母對她多多少少有點掌控欲,尤其是小時候,只是後來長大了,沈搖星蹦噠的厲害了,以至於根本管不住那種程度,這令人窒息的控制才松了下來。

說起來,作為獨生女沈搖星壓力真的很大,自沈父去世後,沈母將她養到了六歲才又娶了個進門,聽說那男的還是沈母年輕時的白月光,哪怕那男的已經和別人生了個孩子,帶著個拖油瓶,也毅然娶進門。

只是後來他倆人也不知道吵架還是怎麽的,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有意,成親不過兩年,沈母就又納了個小侍進門,且這小侍眉眼間與那白月光有幾分相似。

作為全場吃瓜群眾的沈搖星來說,這劇情簡直那電視上的情理大劇都精彩。

不過最讓沈搖星郁悶的是,都這樣了為什麽不再生一個?這個時候不應該上演母憑子貴的戲碼嗎,哦不對,應該是父憑女貴。

父憑女貴......

沈搖星腦海中浮現男人大著個肚子爭寵的畫面,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她連忙甩開腦中辣眼睛的畫面,掀開窗簾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

天色漸暗,馬車行駛了一天,眼見著要在這荒郊野嶺過夜了,在最後一點光線消失時,遠遠瞧見一家孤零零杵在那的客棧。

白煞在客棧旁拉停馬車,扭頭掀開車簾,輕聲喚著馬車裏睡的四仰八叉的少女:“小姐?”

“......”沈搖星眉頭皺了皺,模模糊糊的睜開眼,微擡頭瞥向她。

“小姐,我們到客棧了,天色已黑我們今夜就在這過一夜罷?”白煞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少女一般。

沈搖星邊揉眼睛邊點頭,慢吞吞的從絲墊爬起,跟在她後面下了馬車。

客棧此時已經點上了蠟燭,昏暗的燭光從略顯破舊的窗□□出,沈搖星打了個哈欠,余光掃見停在客棧外的那輛奢華至極的馬車。

她眼神惺忪的咂巴了下嘴,撓撓脖子,沒有在意。

客棧裏燭光隨夜燈忽明忽暗,裏頭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只剩下她們三人的腳步聲,沈搖星打著哈欠,坐到了離自己最近的桌位上。

黑煞站在她身後,白煞走到裏頭拍了拍桌櫃:“有沒有人!”

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客棧中顯得格外突兀。

沈搖星沒甚精神的撐著腦袋,目光打量著客棧內施,倒是挺寬闊的,只是裝修有些陳舊,不過勝在還算幹凈,這麽大個地方就點了一支蠟燭,也不曉得是有多摳。

那邊白煞喊了好幾聲才得了回應,桌櫃旁的一塊又臟又破的布簾被掀開,一個瘦弱的身影提著盞燭燈走了出來。

“幾位客官要住店?”女人臉上皺巴巴的,跟個話梅一樣,說話聲音沙啞好似大喘氣。

“對。”白煞點頭:“我們要一間頭房兩間稍房,要挨著近的。”說著她回過頭望向那邊的沈搖星:“小姐您吃東西是要在這吃還是到房中?”

沈搖星無聊的拍拍桌子:“就這吃吧。”

“先點菜。”白煞回頭與女子道。

“欸”瘦弱女子微微拱腰,在身上摸索了陣,朝幾人走去:“不知姑娘想吃些什麽?”

“唔”沈搖星想了想,豪邁一甩手:“給我來只白斬雞,一條清蒸魚,龍須鳳爪,再來三碗大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