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沒料到你願給我這余地。老實說,我好像又多喜歡你一分了。”

李鳳鳴朝蕭明徹伸出手,笑眼彎彎。

“擊個掌才算約成。”

蕭明徹沒動,淺笑縱容地望著她,卻不忘為自己爭取福利:“雖是同盟,卻也得是要合帳的那種。這你同意嗎?”

“合帳麽,雙方你情我願時,我當然不會拒絕,”李鳳鳴紅著笑臉催促,“快來擊掌。”

蕭明徹滿意點頭,依言伸手。

*****

敞開心扉暢談至夜過中宵,兩人都有些薄醉,便同宿北院寢房。

什麽都沒做,只是靜靜相擁,大被同眠。

蕭明徹從背後抱著李鳳鳴,下頜抵著她的發旋,望著床內側的墻。

“李鳳鳴。”

“嗯?”李鳳鳴醉意昏昏,挨挨蹭蹭在他懷中換個舒服姿勢。

“若再有機會,你還會出逃嗎?”蕭明徹含混的嗓音在靜謐帳中幽幽四散。

發困的李鳳鳴嘟囔:“別問,這可不好說。”

蕭明徹微微低頭,將溫熱的笑唇貼在她耳畔,喁喁低言。

“我不知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全心信賴。教我?”

“教不了。我也不知要怎麽才能全心信賴你。”李鳳鳴苦澀輕嘆,模糊笑喃。

自從三年前出了那樁事,她心裏就變得很奇怪,有時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她不知幾時才能好,更不知怎麽做才能好。

蕭明徹總有一天也會受不了她的。

“不教就不教,我自己琢磨。”蕭明徹收緊了懷抱,將臉埋進她的發間,哼道。

“你還不如好生琢磨金吾衛的事。”

“知道。快睡。”

*****

人的一生裏,總會遇到些事,道理都懂,卻不是將話說開就能迅速解決所有問題。

之後的日子,李鳳鳴與蕭明徹都沒再提過那夜。

兩人在花閣中說過的每個字,仿佛只是夢境裏的囈語,天亮後便成了無人可以窺見的秘密。

一切好像與從前沒什麽不同,又卻又有點不同。

府中眾人慢慢發現,淮王府的內部格局,竟漸有點像傳言裏魏國那種“夫婦共治”的意味。

淮王殿下不再等到事情推動不下去時,才去請教王妃的見解,而是讓她全程參與,事無巨細皆不避諱。

而王妃也像突然被解除了什麽封印,活潑恣意許多,對府中大事也活躍主動起來。

李鳳鳴不但動用了淳於黛和辛茴,也讓玉方和荼蕪每日輪流到淮王府,協助府中訓練私家斥候,也會在議事廳內與戰開陽、岑嘉樹等人一起甄別各路消息。

兩幫人馬就此合流,取長補短、集思廣益,淮王府內四處洋溢起高昂鬥志。

當下淮王府最重要的事,仍舊是金吾衛那樁。

因太子遇刺之事已過去多日,金吾衛當時是否為刺客暗開方便之門,這已難查實了。

但要知金吾衛是否依舊完全忠誠於齊帝,有沒有偏向太子或恒王,設局或可一試。

“但這事不能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李鳳鳴站在議事廳的長桌前,單手扶腰,另一手點著桌上的消息紙,“這個月還沒過一半,執金吾鐘輅就進宮三次。是陛下召見,還是他自請面聖?”

這很奇怪。

太子遇刺案,明面上齊帝已經交給蕭明徹追查。

不管鐘輅是心虛,還是單純想要解釋失職之事、取得諒解與信任,都該急著找蕭明徹才對。

可他一次也沒來過淮王府,倒是往宮裏跑得勤。

戰開陽忙道:“三次裏只有月初那次是陛下召見。但陛下的頭風症反復發作,近來許多大臣都頻繁入宮探望,不好判斷鐘輅的意圖。”

“太子呢?你前天去東宮探望,他的傷好了嗎?”李鳳鳴扭頭看向蕭明徹,“到底真傷還是假傷?”

“胳臂上還是纏著傷布,確有藥味。”

蕭明徹與她並肩,垂首也望著那消息紙,對答流利。

“就是你時常將我扒光了按在床上,往我後背塗抹的那種藥味。”

“生肌祛疤的藥?”李鳳鳴用拇指指甲輕刮著唇下,喃喃自語,“那看來是真傷了。戰開陽,恒王那邊……呃?!”

她略略擡頭,就見長桌兩邊排排坐的戰開陽、岑嘉樹等人個個呆若紅臉木雞,眼神都不知放往哪兒放。

“他們搞什麽鬼?”李鳳鳴蹙眉,與蕭明徹四目相接。

蕭明徹也有點懵,茫然搖頭。

長桌兩旁的人都不吭聲,坐姿愈發筆挺僵硬。

倒是坐在角落裏辨別消息的荼蕪擡起頭來,狗膽包天地笑出了聲。

大掌櫃玉方近來忙著在濯香行盤賬,一連多日都是小掌櫃荼蕪前來淮王府做事。

這荼蕪長著張清秀斯文的小嫩臉,不太顯年紀,實際卻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年長的。

他與李鳳鳴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同,私下裏慣沒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