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頁)

兩人的吵鬧聲頓了頓,隨即出來,跪在閏月面前,其中一個搶先說話,“回貴人的話,奴婢看到這本書的一角已經有些發黴,便想拿出去,等天氣好了,就叫人去晾曬。”

另一個人打斷她,“梁總管已經說過,殿內一切物什,清理完都要歸於原處,不能私自拿出去。更何況,殿內書架上起黴斑的何止這一本書,皇上從前都不讓動,你敢抗命?”

兩人正吵著,綾香帶著一個小太監進來,身子佝僂,帽檐壓得極低,又低著頭,全然看不清他的長相,綾香道:“主子,這是皇上的藥,梁總管吩咐送過來的。”

那小太監將藥放在桌上,看殿內情形,他突然出聲道:“印兒,怎麽做事這樣毛毛躁躁的,梁總管叫你把發黴的書都移出去,你倒好,到現在都沒動彈。”而後,他對閏月諂笑,“奴才是乾清宮的一等內監何松泉。”他微微擡頭,閏月只能看見他說話的嘴巴。

一等內監,除了總管梁九功之外,就數一等內監最大了。

印兒連忙起身,“奴婢馬上就辦。”說著,就要去將書拿出去。

另一名宮女見此情況,馬上追問說:“梁總管何時吩咐過,為何奴婢不知道?”

說話的是何松泉,“你一個三等宮女,梁總管何必事事都與你說。”

宮女被嗆了一嘴,也不敢說話了。

閏月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突然出聲道:“今日是陰天,拿出去也無法晾曬,先放在殿內吧,把這事兒記好,等哪天出了太陽,再拿出去曬也不急。”

何松泉和印兒顯然沒想到閏月會插手,何松泉臉僵了僵,道:“貴人,這是梁總管的吩咐。”

閏月道:“無事,禦膳房走水,現在還不知情況如何,你此時拿出去,萬一書上被熏著煙火氣,恐怕日後皇上還會降罪呢。”

何松泉被噎了一句,無法反駁,印兒亦步亦趨地將書給放了回去,心有不甘。

閏月繼續給皇上喂水,何松泉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杵著不走。

閏月不予理會,他首先忍不住了,道:“貴人,皇上的藥該涼了,要趁熱喂予皇上服下。”

閏月應的漫不經心,“皇上嘴角幹得都起皮了,先給皇上喂些水潤潤嗓,那藥太苦,稍後再喂吧。”

何松泉咬牙切齒,“皇上服藥的時辰也是太醫嚴格規定的,貴人不該隨意更改。”

“貴人可知,這一碗湯藥,需要熬制整整一個時辰,耽誤了藥效,梁總管怪罪起來,奴才擔不起這個責。”

閏月自顧自的喂水,待到一杯水喂完,她才說:“將藥拿來吧。”

何松泉憋了一肚子氣,恨不得當場就送王閏月歸西。

他將藥送藥盅裏倒出,濾開藥渣子,還拿了把湯勺。

準備將湯碗遞給綾香,不知怎的,他突然一個踉蹌,手中的藥碗拿不住,頓時從手上滑落下去。

清脆的瓷碗碎裂聲在殿內響起,綾香沒接住藥碗,嚇了一跳,隨之跪下。

閏月赫然起身,“何公公怎的如此不小心?”

何松泉一驚。

他小心翼翼的走路,方才不知為何,只覺得膝蓋被擊什麽東西打了一樣,讓他摔了藥碗,前功盡棄。

何松泉不甘地跪在閏月面前,“是有人想要害奴才。”

“這殿中,只有我們五人,何公公說,到底是誰要害你?”閏月揚聲問:“你們說,可看到有人害何公公摔倒?”

其他幾個宮女皆搖搖頭。

何松泉說不出來,印兒趕緊插話道:“何公公,不如趕緊去再熬一碗湯藥來,免得耽誤了皇上服藥。”她又對閏月說:“貴人的衣角粘上了湯藥,奴婢帶貴人去偏殿更衣。”

閏月擺擺手。

在她身後,何松泉緩緩起身,一字一句說:“好,奴才,這就去再熬一碗湯藥。”

話音一落,是兵刃出鞘的聲音。

“啊——”綾香尖叫一聲:“何公公你要做什麽?”

閏月回頭,直直與他對視,冷笑道:“何公公,在乾清宮動刀,不大好吧。”

她的話音剛落,殿外就響起了叮叮當當的兵戎交戰之聲。

轉眼間,印兒也手持利刃,控制住了另一個宮女,只剩閏月和綾香主仆倆孤立無援。

何松泉瞬間直起了背脊,聳了聳肩,將帽子一擡,露出猙獰可怖的笑容。

“鹹福宮王貴人膽大妄為,行刺皇上後被奴才就地正法,奴才可是救駕。”他逼近幾步,低聲說道:“貴人,您且走好。”

話音一落,揚起利刃就準備刺入閏月的胸腹。

“啊——”

綾香忍不住捂住眼睛又尖叫一聲。

就在那柄尖刀即將刺入的閏月身體那一刹那,“叮”的一聲,那把刀瞬間就從底部斷開,刀尖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何松泉握著刀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