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紅心K

張輕絮和長輩親友們寒暄後,終於有時間招待朋友們了。

年輕人當然不肯和大人們待在一個地方,早早去了後院。他們可不顧忌今天是宴席還是趴體,喝著含酒精的飲料,早就玩開了。

有人在玩牌,輸的人被迫站到泳池邊,被勝者一腳踢下去,“噗通”摔進水裏,激起一片浪花。

不愛動的則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看著露天電影,亂七八糟聊著天。

淩恒對打牌沒有興趣,也不想看電影(那樣會有很多人跑過來熱心介紹電影、電影導演和電影創作),便選了個居中項目,玩二十四點。

一般的二十四點只有四張牌,他不,第一關才四張,後面一張一張往上疊加,這會兒已經累積到十張牌了。

十個數字得出二十四,難度高了很多。

開始還有人搶答表現自己,可這會兒淩恒都把答案寫在了紙上,其他人依舊面面相覷,找不到成立的等式。

“不行不行,換一個。”李貞琳嘆氣,“出來玩還要動腦筋,你可真行。”

淩恒沒有堅持,把牌收疊起來:“換什麽?”

張輕絮剛來就聽到這句,很感興趣地說:“你們在玩什麽,鬥地主?”

“壽星來了,我得告一狀。”李貞琳讓開了位置,笑盈盈道,“淩少爺仗著自己是天才,給我們出數學題,這還玩什麽?”

張輕絮抿唇一笑:“確實欺負人。”

“那你們說玩什麽。”淩恒洗牌,紙片在他修長的手指下翻掠,猶如盛開的一朵花。

張輕絮想了想:“占蔔吧。”

淩恒不過打發時間:“行。”

“作為懲罰,你做第一個。”張輕絮奪走他手裏的牌,洗了幾次,“簡單點,算一下你的運勢好了。”

圍觀的少男少女都來了興趣,笑嘻嘻地呼朋引伴,沒一會兒就圍了三層。

張輕絮大洗了一次牌,再切了幾次,最後堆成一疊:“分作兩堆。”

淩恒隨意拿起了一部分,放在一邊。

張輕絮翻開兩堆頂層的兩張,分別是5和2,便笑說:“這數字吉利,說不定和愛情相關。”

她今天本來就打扮得像個仙子,月光一照,更添神秘。因而這話平日裏聽起來不過戲言,此時卻有點預言的味道,勾動人心。

“然後呢?”淩恒沒當回事。

張輕絮把牌疊起來,又洗了一次,和他說:“拿掉上面7張。”

淩恒撇掉前7張。

“這一張。”張輕絮點著露出來第8張牌,幽幽道,“就是答案。”

話音未落,玉手一翻,陡然揭開了答案。

紅心k。

張輕絮“咦”了聲。

“是什麽意思?”李貞琳小心地問。

張輕絮笑了笑:“別擔心,意思是,會有新的朋友。”

不少人松下了肩膀,言語歡快:“這多正常,誰不想和淩少爺做朋友呢?”更有人抓住了這個機會,擠過人群,笑呵呵地說:“是啊,淩少爺,交個朋友吧。”

淩恒理都不理他們,拿起那張紅心k,微皺眉頭。

與此同時,金盞花莊園。

言真真一動不動立在那裏,身體僵硬如雕塑,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為她中了美杜莎的魔法,變成了石雕。

他們不知道,就在她對面,有無法描述的東西存在。它帶來了可怖的威壓感和濃郁的腥臭味,不斷挑戰著人類的承受底線。

而言真真知道的更多一點。

當她呵出“滾開”兩個字的時候,言靈發動,構建了不可捉摸的橋梁。雖然視野裏依舊空無一物,耳畔卻多了可怖的音調。

難以用語言描述這種聲音,很輕如在耳畔的低語,很響如雷電的轟鳴,截然矛盾的屬性同時出現,拉扯著腦部的神經。

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被一把電鋸鋸開了天靈蓋,捅進了後腦勺,使勁攪一攪,做成一杯奧旋風的滋味。

賊酸爽,相比之下,指甲刮黑板都是小兒科。

言真真強忍著痛苦與不適,咬緊牙關,堅定地對峙:“滾開。”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敵人,她模糊地意識到,第一次說“滾開”後,對方沒有離開,並不是言靈失效了,而是力量不夠強。

她需要更堅定的意志和更強大的精神力量。

“滾開!”她不退反進,強行將恐懼壓到內心深處,不斷加強自己想要趕走它的決心。

狹路相逢勇者勝。

言真真的身體素質很普通,跑個八百米都氣喘籲籲,在社會上屬於弱者。

弱者出於求生的本能,會更傾向於避讓危險,能跑就跑。

但她是個例外。

超凡的力量賦予了她不服輸的本錢。

她習慣幹掉給自己制造麻煩的人和事,而不是屈服順從。因此縱然事發突然,完全沒有給她留出心理準備的時間,她也仍舊調動起了最大的勇氣和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