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5頁)

宋朝夕挑眉,“那我要是全都需要呢?”

丫鬟們很有眼力地走出去了,搞得他們好像要做什麽似的,她眼神狡黠,有些小可愛,容璟靠近一些,俯視她說,“都需要就都給你。”

宋朝夕便不客氣地把鑰匙收了,其實國公府的管家權在不在她這,她根本無所謂的,管一個國公府又如何?她看不上其中那點水頭,真要說起來,無非是面上好看,下人們對她會更恭順些,可她看得清楚,管家這事就是吃力不討好,和官員上朝一樣,累死累活,想休息都難,這麽多事煩著她,占用了她的時間,做別的事的時間自然就少了,怎麽想都覺得是給人白幹活了。

如今她空閑時間就做些女子美容的東西拿去售賣,豈不是更劃算一些?所以,宋朝夕一直沒主動爭取管家,可容璟的庫房卻不一樣,國公爺年少時便征戰沙場,如今身居高位,他的東西自然都不是尋常的,把庫房鑰匙給了她,最起碼說明他對她是信任的。

這是實在的好處。

不用動自己的嫁妝她當然高興了,便從容璟的庫房裏挑出一個釉色純凈,器形簡約的花瓶叫青竹送過去,青竹回來時,說老夫人非常喜歡她送的瓷器,拿在手裏看了許久,說比之前打碎的那個還要漂亮。

與此同時,程媽媽躺在床上,哀嚎慘叫,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卻被程媽媽狠狠罵了一頓:“你個小蹄子,動作不會輕一點?你吃什麽長的!你這樣的貨色去別家早就被主家發賣了,也就國公府能容你這種吃幹飯的,哎呦喂,疼死我了……”

幾個丫鬟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服氣,今日的事大家都聽說了,程媽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竟然敢汙蔑國公夫人,明明國公夫人漂亮又心善,對下人也和氣。一月前,在湖心小築灑掃的一個丫鬟家裏母親病重,丫鬟躲在一旁哭,被國公夫人看到,叫人拿了二十兩給那丫鬟,還許了幾日的假,那丫鬟拿著錢回家找大夫給母親看病,這才保住老母的一條命。

消息傳開後,府裏的丫鬟都羨慕在湖心小築伺候的人。

這樣的夫人,為人和善從不為難下人,怎的就要被程媽媽汙蔑,要她們說,也就是主子心善,否則早把程媽媽賣給人牙子了,就這樣程媽媽還不知悔改,在這頤指氣使的。

丫鬟惡狠狠地揉著她的傷處,疼得程媽媽直咧嘴喊疼。

出去後,丫鬟嗤道:“不過是個陪房,真以為自己是主子呢,也不看看現在國公府的女主子是誰!國公夫人也就是現在由著她,以後少不得要跟她算賬,等著瞧吧!”

過了幾日,鐘巍便過來找宋朝夕拆線了,宋朝夕觀察了被繡花針縫合起來的缺唇,如今缺唇已經合二為一,變成一個整唇了,傷口恢復得不錯,並沒有化膿,線亦和肉長成一體。

宋朝夕靠近一些,把細線拆出來,自始至終,鐘巍眉頭都沒皺一下,記得前世父親給那孩子拆線時,孩子疼得哇哇叫,可看鐘巍這般面不改色的樣子,她又覺得拆線一點不疼。

唇上難免有一些針線的印記和疤痕,自古以來疤痕都很難去除,好在缺唇的位置正好與人中重合,乍一看,疤痕倒像是人中的陰影,整體來說縫合的很成功。

宋朝夕把鏡子對準鐘巍,鐘巍猶豫片刻才看向鏡中的自己。

他自懂事開始便因為缺唇被同齡孩子嘲笑,漸漸的就不愛照鏡子了,年紀漸長後他想出去謀個差事,卻因為缺唇被老板嫌棄,後來朝廷征兵,他填了名字,原以為會戰死沙場,到死都沒人記得自己這個缺唇。誰曾想遇到了容將軍這樣的將軍,容將軍賞識他,提拔他便罷了,還一直安慰他,樣貌實非天生,不該如此看重,他也漸漸寬了心,不如從前那般自卑的。

可當路上的孩子被他嚇哭,當夜裏路上的人認為撞了鬼,他心頭仍是不好受的。

可那一切已經成了過去,他難以置信地摸向自己完整的唇,他真的好了,他從前什麽都不求,只求能和普通人一樣便可以了,如今夫人治好了他,雖則還有些疤痕,可這已經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鐘巍眼中汪著淚,給宋朝夕單膝跪下,拱手沉聲道:“夫人是對鐘巍有再造之恩,以後只要夫人一聲吩咐,鐘巍必當為夫人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宋朝夕被他弄得有些懵,她是大夫,替人醫治是大夫的本分,她其實也沒做什麽。

鐘巍動不動下跪,實在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無措地看向容璟,便聽容璟道:“起來吧。”

宋朝夕笑道:“是啊,鐘將軍,你是國公爺的下屬,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氣。”

鐘巍笑了笑,夫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缺唇讓他有多自卑,從出生到現在,他終於可以擡頭挺胸,堂堂正正地走出去,無懼旁人的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