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宋朝顏掩帕咳了兩聲,不耐地蹙眉:“怎麽還沒走?”

桃枝哼道:“說不定人家國公爺醒了,不想娶她,這會正要退婚呢。”

宋朝顏心裏剛舒坦一些,就聽到有丫鬟議論:“你們聽說了嗎?揚州的姑奶奶家早就成了揚州首富,姑奶奶家的四位公子親自從揚州準備了嫁妝過來,寶石玉器,綾羅綢緞,黃金元寶,一車車不要錢似的,都說鹽商富裕,果不其然,人人都說大小姐上不了台面,殊不知大小姐這是藏拙呢,難怪大小姐回侯府後根本看不上侯府的富貴,原來人家在揚州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錦衣玉食,哪裏看的上侯府這富貴?大家都說大小姐這嫁妝比公主都多呢。”

宋朝顏臉色發白,整個人愣怔住了,她們說什麽?姑母家是揚州首富,還給宋朝夕送了嫁妝?怎麽會這樣?不是說姑母家僅僅是個破落的商人嗎?不是說宋朝夕在揚州過的是窮苦日子嗎?可如今他們竟然給宋朝夕送了這麽一大筆嫁妝?

宋朝顏喉頭發癢,咳嗽的厲害,心中漾著一股難言的酸澀,為什麽全天下的好事都被宋朝夕給占了?為什麽老天如此不公平?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副康健的身子,一個疼她憐她的夫君,卻樣樣求而不得,可宋朝夕沒怎麽謀劃,卻輕松擁有一切。

她這顆心像一張皺了的的草紙,怎麽都撫不平。

松枝緊張地看著她的臉色,低聲道:“小姐,您可別這樣,咱們見不著跟她比,她壞了小姐姻緣是她不是,老天爺看不過去一定會叫她自食惡果的,國公爺生死未蔔,她去了也是當寡婦的命!一個寡婦嫁得再好又如何?還不是任人輕賤?小姐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宋朝顏咳了咳,把眼中的淚逼了回去,松枝說得對,宋朝夕現在得意還太早了,若是國公爺去了,她完全可以讓容恒把宋朝夕這個寡婦送走,屆時嫁給容恒未必沒有可能,到時候她還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而宋朝夕也只是個寡婦。

她不能就這樣認輸的。

好不容易檢查好,四位表哥也加入送親的隊伍,宋朝夕重新蓋上銷金蓋頭,這一次終於是唇角上揚,坐在花轎裏一路笑著的。

四位哥哥才是她的娘家人,有真正的娘家人送嫁,她這一路才不孤單。

迎親最忌諱走回頭路,來時這路是最近的一條,回去卻得繞道了,轎子搖搖晃晃許久才到了國公府,宋朝夕蒙著紅蓋頭下了十二人擡的花轎,一路上由人扶著進了大堂,她看不見就只能低著頭數數,巴不得早點結束。

司儀等要行禮才想起來,按照風俗繼室是要朝著先夫人的院子行禮的。

她只能去稟報老夫人定奪,老夫人快速轉動著左手上的佛珠,半晌才道:“我們國公府沒那麽多講究,新娘子是來給國公爺沖喜的,是我們國公府的恩人,這些繁文縟節跳過就是了。”

司儀點頭稱道,心裏卻有數了,老姓的世家對禮節最為看重,老夫人一句話卻把這定性為繁文縟節,擺明了是要維護新娘子的。原以為新娘子就是來沖喜的,國公府是無奈才挑上,現在看國公府對這個新娘子是十分看重的,也難怪會叫皇上賜婚。

等他們離開,容恒才從回廊的拐角處走出來,鞭炮聲震天,府內到處都掛著彰顯喜慶的紅綢,可這等熱鬧與他無關。

原本是他娶親給父親沖喜的,誰料最後宋朝夕竟然嫁給了父親,這幾日他心亂的很,他要娶宋朝夕的動機不單純,不怪宋朝夕為自己謀劃,只他原以為對她沒什麽感情,這幾日卻總覺得心裏不暢快,做事容易分神,就連讀書寫字時都經常愣怔出神,變得都有些不像他了。

如果父親沒昏迷,會喜歡她嗎?或許會吧,就連祖母都說她跟一般閨秀不一樣,如今祖母很喜歡她,給她足夠的體面,一絲委屈舍不得她受,對她而言也是好事吧。

容恒站在扇旁,手撫摸著扇上的菱花心,遠遠看向屋內的熱鬧,蓋著紅蓋頭的女子正由人扶著小心地行禮,縱然蓋著蓋頭,可容恒亦是覺得她身姿不凡,和旁人總是不一樣的。

宋朝夕並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她只知道自己脖子都快斷了,國公府送去的這件織金霞帔和配套頭飾,雖則奢華,卻實在是太重了,從早晨戴到下午,她已經快撐不住了,好在老夫人體諒她,免去許多環節,行完禮,直接叫了大紅花轎把她擡去了湖心小築。

得知自己要住湖心小築,宋朝夕莫名松了口氣,湖心小築十分清凈,住在那裏跟住在府外沒區別,有很大的自由,來來往往都方便許多,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湖心小築離國公府的前院很遠,坐轎子都要走好一陣子。

紅燭晃動,宋朝夕坐在床上隱約看到了光影,過了會房門關上,青竹進來,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