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第2/3頁)

很多世代披甲人不會種地,也不打算種地,但土地一直金貴,以前都在大貴族手裏,想買都沒地方買,又有旁邊六庶皇子的披甲人被抓去當苦奴種地架橋修路作對比,那些沒考上玄甲軍和武部的披甲人痛快地卸甲歸田了。

原本一些抱著當不了披甲人就上山當流匪心思的披甲人,見到玄甲軍清剿流匪提回來的人頭、割回來的耳朵,再了解到玄甲軍的戰功制,什麽心思都歇了,老老實實地接受安排。

老五依然住在他原來的府裏。他嫡姐連封地都沒給他遷,只叮囑他有空多學學新東西,要是當不好縣令會撤他的職。他新上任,對南疆政務不熟悉,有條例、有律法可循,也有很多從南疆派過來的官員從旁指點,還算適應。

至於他的外公家,他做不了外家的主,也勸不了外家,亦明白嫡姐打他外家的原因,所以選擇兩不相幫。

……

老八的外家有點不安,怕被羽青鸞像鏟老五、老六家一樣,把他家鏟了。

羽青鸞來信讓他們出兵打喬世侯府,指定他們攻哪幾座城。

老八的外家,心頭頓時穩了。他們如果按照羽青鸞的吩咐,打下喬世侯府那幾城,待遇約摸能比照虔公府。爵位換成實權官職,公侯、其嫡長子授縣令或一地的武部司司掌,除了土地,別的產業都能保住,土地也能留下一部分,需要重新辦手續登記。

有前兩家庶皇子外家的前車之鑒在,他們更願意當下一個虔公府,當即全力攻打喬世侯府。

老八羽翔翎的實力是幾位庶皇子中最強的,但他早在之前便到巨木向羽青鸞投城,跟他的外家又有抵禦居狼的功勞,且他的外家並沒有去做把控庶皇子行謀朝篡位的事。

沖這兩點,羽青鸞都得留些情面。

至於老八有沒有爭天子大位的心思,並不重要。她的幾個庶出弟弟,早在當年她還在京城、父皇有廢羽飛鳳的意思流露出來時,便都起了心思。有機會爭,那自然是要爭的,人之常情。

她看的是他們這些年做了些什麽,將來有沒有能力做什麽。

老八的權勢,當削的得削,當留的也得留。

天下這麽大,僅憑她和羽九玄,累死都治理不過來,不可能全靠外姓人和軍隊拱衛,天家子嗣封公鎮守一方,不是全無道理。權勢這東西,有人空出來,便有人頂上去,不是甲,便是乙。老八是她父皇的兒子,有能力、立得起來,是個擰得清的,總好過別人。承泰天子那麽多孩子,不能都死都廢了,總得穩穩當當地立住兩個。

喬世侯府卡在她進京的要道上,喬世侯夫人素有驍勇善戰之名,也善攏絡人心。

羽九玄火燒喬世侯大軍的屍體,燒得人心盡潰,她能在丈夫兵敗病逝後穩住亂局、派重兵於險關駐防,是個有能為的。

喬世侯府出自越公府,越公府的頭上頂著神鳳山塌的大鍋,羽青鸞不可能接受他們的投降,只能打。

拉上老八共同對付喬世侯府,比老八跟喬世侯聯合起來打她強。

羽青鸞和老八分兩路夾擊喬世侯府。

冬天,天寒地冬,大雪茫茫,大家都在過冬,並不適合攻城,可羽青鸞發瘋般攻城奪地,不休息。

老八不理解,很多人不理解。

不過戰爭補給到位,有暖和的棉衣、手套、風雪帽、軍大衣,不說餐餐有肉,至少頓頓有肉湯,隔上一兩天能見到大塊的肉,大家吃得飽穿得暖,晌錢也能及時發到位,戰亡傷殘撫恤從來及時給足不拖不欠,又有戰功在。

大鳳朝如今能拿戰功的地方不多了,除了喬世侯府,就只有能難打的居狼國了。

大家卯足勁地打喬世侯府。

冬天雪仗,遇到險峻路段,真沒法攻。山上滾個雪球下來,都可能有雪崩。即使不雪崩,雪球滾下來,越滾越大,也能給大軍造成傷亡。城墻澆上水就結冰,一夜壘得比攻城車都高。好幾尺厚的大冰墻,箭雨都不好使,白送箭頭。

羽青鸞打仗,愛惜將士性命,不會一味地送人頭強攻,於是,戰事從冬天耗到開春化雪。

京城傳來消息,承泰天子陵被融化的雪水沖塌了。

老八收到羽青鸞的信,看到前面,腦子嗡地一聲,失聲喊了聲“父皇”。他父皇對他們好,他們心裏都記著的,卻沒想到,陵塌了。

他突然明白,他姐嫡為什麽這麽趕著攻城了,這是急著去遷陵啊!

他趕緊把信往後看,就見信上又寫,早在平定東南時便有父皇母後向她托夢示警,故她早已經吩咐太蔔司將父皇的靈柩秘密遷出另行安置。

天子靈柩,不在寢陵之中,那跟天子不住在宮裏,在宮外找個破宅子棲身有什麽區別。

老八想著都心疼他爹,當即召集麾下所有人,又找到他舅舅,讓不計代價地攻城,拿下喬世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