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第2/3頁)

羽九玄很想知道掌刑司放任裴昌越權行事、瞞報、暗中大肆收集證據的用心到底是什麽。

羽鶴被羽九玄不時掃過來的眼神看得惴惴不安。曦公還在埋頭翻看卷宗查看案情,氣得渾身發抖,王世女卻是不好糊弄。

……

要抓捕的人太多,一個上午都沒有抓完,好在事發突然,裴曦又提前封城,沒有人逃走,只是有些人沒有宿在自己家,而是睡在外室宅院或者是花街柳巷中,耽擱了些抓捕時間,到中午的時候,便已經都抓捕到案。

裴曦被裴昌氣得飯都吃不下,但其他人是要吃飯的,於是,午飯過後,掌刑司正式審理裴昌抄家滅門案。

掌刑司官員到位之後,裴曦帶著兩個孩子邁出衙門,走向預先搭好的行帳。

他們的身份特殊,為了防止刺殺,是不能大喇喇地露天席地坐的,不然,一支冷箭過來,人就得涼涼的。

他們仨坐的地方被屏風和帷帳圍得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看不清楚明面的情況。不過他們的座位對著公堂的方向只有一道輕紗相隔,使得他們可以看見外面的情況,稍遠點便是由羽翎軍組成的人墻攔著,這樣不會被行刺。

裴昌見到裴曦出來,當即掙紮著大喊,“曦公,您要為我們做主。”

裴曦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裴昌,他擡手示意兩個孩子進入行帳中,自己去到裴昌跟前,問:“為你們做主?”臉大的見多了,臉有裴昌這麽大的,頭一次見。

裴昌叩首,叫道:“一定是姓羽的覺得我們裴家勢大,構陷打壓陷害我等。”

羽九玄聞言,駐足,回頭,深深地看了眼裴昌,拉著滿臉愕然地弟弟進入行帳。

羽焦明滿臉茫然,對羽九玄小聲說:“我怎麽聽不懂裴昌在說什麽。”

羽九玄在羽焦明的耳邊小聲說:“反著聽就懂了。”她原以為裴昌是為了謀財才害命,沒想到竟然是個有雄心壯志的。南疆剛起兵,裴昌一個連上朝資格都沒有的庶子竟然就想外戚攬權,還怕受到老羽家打壓。這是覺得她爹和裴家上下這些年經營得太好,讓人沒有下手的地方,特意來給人遞刀子砍她爹的吧。

槽點太多,裴曦無從吐起,懶得搭理他,轉身欲走,便又瞥見身旁一個穿著武部司掌服飾的人對著他把頭叩得碰碰作響,這讓他突然就想起今天早上磕頭磕得滿臉鮮血的兩人。

裴曦低頭看著甲義,問:“甲義,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衣服嗎?”

甲義滿臉不解地擡起頭,喊了聲:“主人?”

裴曦沒再理他,對站在公堂桌案旁等候的審案官說道:“開審吧。”說完,大步邁進行帳中,隔著輕紗帳聽審。

裴昌自認沒錯,對於自己做的那些事,理直氣壯大大方方地認了,還反問審案司司掌:“怎麽的?就為這個拿我?”他輕啐一聲,說:“我當是什麽事呢。”看向行帳方向,想到自己是有人撐腰的,這點事算個屁,態度也囂張起來。

審案司審完裴昌,又審甲義。甲義老老實實地把自己幹過的事全認下了。

裴昌和甲義兩個領頭的都認了,其他參與的人便是覺察出不對勁,也沒法狡辯,只能認下。

主審官等他們把犯過的案子都簽字畫押坐實後,問道:“你們為何要如此行事?”

羽九玄頓時確定掌刑司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指向她父親的意思。審理罪犯的犯案動機確屬應當,但審案的方式,能讓案件走向不同的結局。這是要拉她父親下水?

她扭頭朝父親看去,只見他的神情冷峻,難以看出他有沒有覺察到掌刑司的小動作。

裴昌說道:“自然是遵照慣例行事。”

主審官又問:“遵的是什麽慣例?”

裴昌哂笑一聲,問:“你明知故問是什麽意思?”

主審官說:“本官不知,還請裴縣令明示。”

裴昌說道:“自然是封地易主肅清封地的慣例。”

羽九玄突然插話:“聽裴縣令話裏的意思是把大野縣當成自己的封地了?你這是要造反嗎?還是你們想說我爹要造我娘的反?”

裴曦扭頭看向長女,發現她此刻的神情像極了羽青鸞動怒時的樣子。他探身湊到羽九玄跟前,低聲說:“掌刑司的事,自然會有監察院來查。裴昌之事,按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他又輕輕地說了句,“正好拿他們的人頭給朝廷律令立威。”

羽九玄低聲說:“可您的名聲……”

被女兒維護,裴曦的心頭一暖,籠罩在心頭的陰霾頓時散去許多,臉上也多了兩分笑意。他輕聲說:“用我的名聲奠定朝廷的威信,你娘親、南疆,能走得更穩、更遠。不能讓他們白死,不能讓大野縣這樣慘禍再發生。”

裴昌聽到羽九玄的話,怒視主審官,叫道:“你陷害我!”他確實把大野縣當成他的封地,但如果認了,那很可能坐實他要造反,那還得了。裴昌嚇得額頭冒出冷汗,突然意識到今天怕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