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3頁)

太子還想讓青鸞回來護他?天子簡直被他逗樂了,他說:“裴曦神異不是人,不應該留,皇姐不應該嫁給他,更不應該給他生孩子,皇姐的孩子也不應該留,這些話可是你親口說的。

“你當著你母後的面,毫不掩飾自己要害你皇姐全家的意圖。太子,你對著一個年邁病弱的老母親,要置她的孩子孫女於死地,是何等惡毒的心腸,這個母親,還是你的親娘。”

“裴曦送給你的東西是想讓你當一位開拓盛世的明君,你卻要置他於萬劫不復,又是何等的無義寡毒。”

“你是九玄的親舅舅,嫡親舅舅!她是朕和皇後唯一的孫女。你連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都容不下。”

“青鸞護你當太子,換來的是你要誅滅她全家。你跟她之間有殺母之仇,你想請她回來扶立庶皇子當太子嗎?”

太子渾身顫栗,喊:“父皇”。他趴在地上牢牢地抱緊天子的雙腿,哭求道,“父皇,兒臣真的錯了。”這一次不用塗大蒜,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往外湧。

他哭求道:“我錯了,我以後一定百倍、千倍、萬倍地對皇姐好,不再跟她吵架,我處處聽她的,父皇……”

天子徹底滿意了,這才像痛哭流涕的悔過樣,塗什麽大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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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借著廢立太子的事,攪了遍渾水,翻出好幾條潛伏在深處的大魚。

穎公、嘉公這些都是根基淺的,仗著點血緣近又有這麽點上位機會出來撲騰。

司馬府弓箭司司掌越公,雙公十三世侯,嫡出公主血脈,傳世三百多年。他們的十五塊封地是散開的,天子一直沒有注意,直到後來裴曦獻上圍棋,棋下多了,再看大鳳朝這個盤棋,他才注意到越公的封地雖然沒有一塊挨著一塊,但彼此間是連成氣的。

一旦越公起勢,封地相互支應,被他們圍起來的那些小封地直接就沒了。

天子琢磨了下越公的封地,一旦開戰,打他比他居狼國還要費勁,他離京城還近。

越公府的領頭人不是越公,那就是個留在京城的門臉,吸引人目標麻痹人眼球的,到底是十五個公侯裏的哪一個,暫時還看不出來。

天子盯著棋盤琢磨,糾結得直撓頭發,下意識想叫青鸞過來幫他看看這棋盤,扭頭見到她常坐的位置空蕩蕩的,視線定住好幾息時間,才低喃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他把棋子打散,起身,溜達著出宮去青鸞長公主府。

這天下,誰當天子已經無所謂了,他何苦去愁怎麽防範越公府。

天子逛完皇後的院子,又去到女兒和女婿住過的主院。

他們走了,仆人都沒留一個,他派了身邊的宮侍和宮女出來照看宅子,打理得還算不錯。

雖然院子空了點,但花花草草還在,家具也都留下了,連秋千都沒拆。

他坐進鳥巢秋千裏,這對小夫妻確實會享受。

鳥巢秋千上面用刀子在木頭框架上刻著兩大一小三個手牽手的小人,左邊的小人略高大些,頭上頂著一個小小的我字,中間則是孩子,右邊小人頭上刻是你。

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青鸞還懷著孩子的時候,裴曦跟她坐在這裏,又在眉飛色舞地對她講以後要帶著她和孩子去做些什麽。這是手牽手出去玩吧?

天子摸著上面的刻痕,一遍遍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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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太子禁足之期過了。

天子去飛鳳宮看太子。

太子沒瘋沒傻,眼神鋒利,透著銳氣。他說道:“實權長公主,我容不下她,那些人也容不下她,南疆是父皇和皇姐從一開始就選好的地方。如果我選了懷城,你們會怎麽做?”

天子說:“如果你選了懷城,青鸞依然會去南疆,但在她走之前會把親隨軍虎符交給你,會把她的父母親托付給你。朕會幫你坐穩這天下,然後讓位給你,住到你姐夫府裏過含飴弄孫的小日子。”

太子:“……”所以,當初自己的選擇是有多蠢,才讓自己走到這一步。他氣惱交加,啪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天子說:“可你非要把你唾手可得的皇位送人。”

太子說:“是蕭廣義騙了我。”

天子說:“不,是你選擇信任他,而不信你的父母姐姐。蕭廣義那樣的人,你皇姐連收拾他都懶得出手。你皇姐不除他,是因為沒了蕭廣義還有柏公、呂公那樣的蠢貨被你奉為上賓言聽計從。在你眼裏,你皇姐棄之不用的,對你皇姐有意見的就是會向著你的,是你的臂膀。你是太子,卻非得去撿垃圾。”

太子的臉脹得通紅,滿臉羞憤。

天子說:“朕給你個選擇,是在天鳳宮裏關到朕駕崩,還是到祖廟裏祈福到朕駕崩?朕駕崩之日就是你回京繼位之時,朕讓你老丈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