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第2/2頁)

他們跟自家母親在後宮活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直到嫡姐掌宮權。

昔日打得他們連手都不敢還的大哥被打斷雙腿,二哥也被打斷了一條腿,三哥和四哥先後被幽禁,之後就病逝了。待後來,身份尊貴、他們每每見到都要跪地行禮的協嫡子以及協後被杖斃在眼前,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肉都打爛了。

當時有一個死士撲到嫡姐跟前,所有人措手不及,嫡姐眼看就要不保,結果卻是死士被嫡姐的袖箭射中頭當場身亡。嫡姐擦幹凈箭上的血,裝回袖箭中,連臉色都沒變。

年初剛滿十二歲便封翎公的庶八皇子,是天子存活下來的庶皇子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他聽到外祖父問他跟嫡姐的關系如何,嚇得打個激靈,顫聲問道:“發生何事?”

謙公見到外孫的反應,心裏咯噔一聲,問:“交過惡?”

翎公忙說:“豈敢,豈敢。”他頓了下,很是嚴肅地叮囑道:“切莫招惹嫡姐。若是外公在京中受辱或遇到難處……我……我可去求見嫡姐做主,她行事最是公正嚴明,必能主持公道。”

謙公看了眼外孫,把太禮府發出來的關於羽青鸞和裴曦就封的公文給他。

翎公仔仔細細地把詔書看完,見不是招惹到嫡姐,長松口氣。他說:“自當備一份厚禮慶賀。”他頓了下,又再看看封地在哪,頓時驚呼出聲:“邊林?南疆?”

謙公指指那句,“準其二十年不進貢不入京”,低聲說:“太子。”

翎公頓時明白過來,太子跟嫡姐徹底反目了。

他琢磨片刻,說:“我承蒙嫡姐庇護,方才平安長大,今她與嫡姐夫得封,理當慶賀。邊林、南疆偏遠窮苦,嫡姐護我一場,我當盡一份心力。外公手中可有充裕的錢財?我今次進京,未曾多備。”

謙公問:“多少?”

羽翔翎比劃了一個“三”字,說:“千。”千言萬語都不如金子實在。

謙公說:“那可是你七年歲貢。”

羽翔翎說:“皇姐護我,我方才能有今日,三千金子,不多。”

謙公帶著羽翔翎去取金子。

羽翔翎當即拉著金子去他嫡姐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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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鸞不在府裏,裴曦在。

裴曦聽到門仆來稟翎公來訪,腦袋都是懵的。

翎公?誰呀?大鳳朝好幾百個公侯,這翎公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門仆告訴他,“翎公是陛下的庶皇子,排行八,今春剛受封,叫羽翔翎。其外祖父是謙公,原是一公十三侯,如今加上翎公,一門雙公十三侯。其母是淑妃。”

裴曦點點頭,去見老丈人最小的庶子。

他邁進正堂就見一個十二三歲模樣做公爵穿戴的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那正襟危坐的模樣顯得有些緊張。

裴曦過去,剛拱手,這個起身就要跪,嚇得他一把將人扶住,說:“同為公爵,無需行此大禮。”招呼他坐。

翎公見來的是裴曦,問:“嫡姐不在府裏?”

裴曦說:“不在,有事跟我說也是一樣。”

翎公聽到嫡姐不在,長松口氣,頓時放松很多,也自在很多,利落地道明自己的來意,讓正堂外的仆人把金子擡起來。

裴曦:“……”你要是送三百兩,我就收了,三千兩,只好推辭。

翎公說:“嫡姐夫有所不知,我上頭還有兩個同胞兄長,都夭折了。我幼時常受大皇兄和二皇兄欺負,嫡姐很是仗義,護我頗多。她掌宮之後,從不曾短缺我們,偶爾染疾,便是半夜宮門已經落鎖,也有親隨軍稟報到她那裏,送來醫匠救治。幼時,嫡姐時常搜宮,害人之物,宮裏都不太留得下。我承蒙嫡姐庇護,方才安安穩穩活到就封。些許財物,比起嫡姐恩情,不足為提。邊林、南疆窮苦,便是多買些糧食,多買些苦奴開墾種田,亦是好的。”

裴曦說:“留下來吃晚飯,待青鸞回府再問她收不收。”

這正說著話,又陸續趕來了仨,都是來送重禮的。

翺公?瀚公?翊公?都是誰呀?

翎公見到裴曦面露茫然,說:“翺公是我五哥,瀚公是我六哥,翊公是我七哥。”

裴三郎:“……”這都覺得我們封得太窮,送溫暖來了?

他讓仆人請他們進來,然後發現這四兄弟果然都是來送溫暖的,還都是實在人,最少的也是一千兩金子外加給他調幾千擔糧食。

裴三郎覺得肯定是他老婆搞了什麽大事。他倆二十年不入京,照理說跟他們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節奏,這四兄弟一起反向操作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