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第2/2頁)

這叮囑語氣跟書信往來時一樣,讓羽青鸞熟悉又有些心酸又有些委屈,卻不知道該做何表態。她成親的、她現在見到的裴曦,跟與她通信的、和以前在她父皇宮殿裏看到的,就像是兩個人。她忽然想起小時候住在她母後宮裏時的裴曦,此時的他,與那時的,很像。避著她。

羽青鸞揮揮手,讓宮女們退下,然後,望向裴曦,問:“曦公可曾……”問不出口,轉身,去用膳。她又再想,我作甚要聽他的,扭頭便去補覺。

裴三郎一聽,我去,這不就是上輩子戀愛中人吵架或鬧掰時經常的問的你有沒有愛過我嗎。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狗蘿莉。

他跟到臥房,見到羽青鸞已經摘下頭冠,伸手去接羽青鸞手裏的羽冠,卻被羽青鸞避開了他的手。

他心說:“行吧,非逼得勞資表白。”他挪到旁邊的坐榻上坐著,說:“我有一個心儀的女郎。”

羽青鸞摘腰帶的手頓了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解腰帶,同時忍住揮腰帶抽他的沖動。

裴三郎說:“我跟她的家世相差特別大,就是屬於那種想都不敢想的,我以前見到她都繞著走,有多遠躲多遠。她超過分,我交錢莊,她把我整懵了,給她弄個宮車,她還踩著我的背上車,明明玩得特別嗨,還裝出一副……”他還在找詞,狗蘿莉已經扭頭看向他,眼神殺氣騰騰的。

他往後一縮,躲到柱子後,說:“你還想搶我的弩玩。我還沒把弩造出來,你就虎視眈眈地盯著。要不是你非得跟我比箭,讓我顏面無光,我才不會造弩,才不會到現在都還背著一道無詔不得離京的旨。”

羽青鸞問:“你有怨言?”

裴三郎說:“那倒沒有,挺開心的。我這是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旨意,但要不是你刺激我,我才不會冒那險,萬一不是得賞,是殺頭了怎麽辦?得虧我老丈人是個有器量的明君。”

羽青鸞問:“你給我寫那麽多信……”

裴三郎比劃了下,說:“自己碗裏的狗蘿莉,自己可不得多照顧著點,多叮囑著點,操碎一顆老媽子心。”

碗裏的?狗蘿莉?意思她明白,可這話聽得她想打人,氣得半死。羽青鸞冷聲警告,“裴曦,你現在臉上還滿是淤腫。”

裴三郎指向自己的兩眼黑眼圈,說:“你打的。”又指向左邊臉,“你手下打的。”又指向右邊臉,“你找的武課師傅打的。”

羽青鸞扭拳,強行壓住再打他一頓的沖動,趕人,“你現在出去,本宮要歇息了。”

裴三郎把手攏在嘴邊一聲喊,“來人啊,上晚膳,長公主要用膳。”

他那嗓門大得天鸞宮宮門口的親隨軍都扭頭朝宮裏望去。大家一致地悟了:難怪曦公會被打得那麽慘。

裴三郎又指指狗蘿莉解開腰帶,還沒脫下的外袍,問:“你要衣衫不整地用晚膳嗎?”

羽青鸞把寬大礙事會影響到行動的外袍脫下,輕裝上陣,直奔裴曦,過去就是一腳踹去。

裴三郎早有準備,繞著柱子就躲,大聲喊:“我身上還有傷。”他又大聲喊:“母後,救命啊——”

羽青鸞被氣得七竅升煙,以最快的速度躥過去,躍到裴三郎的身上,絞住他,再一個飛旋掃腿把他掃倒,拳頭像雨點般落下。

她一口氣連打十幾拳,才停下,看著擡起胳膊護住臉的裴曦。

裴曦把胳膊挪開,又用手掌護住臉,從手指縫裏朝她看去,說:“別打臉,也別打眼睛。”

羽青鸞問:“你為何不還手?”

裴三郎理直氣壯:“打不過啊。”

羽青鸞:“……”氣得又給了他一拳!她出完氣,提身,把人拉起來,說:“自己宣醫匠來看看吧。”

裴三郎問:“又是管打不管治呀?”

羽青鸞真心覺得自己很可能沒被協後她們暗殺下毒刺死,會被他氣死。她轉身去拿藥膏,回來時就見到裴曦已經把衣服脫了。

裴三郎露出胸膛,擺出自認撩人的姿勢半躺在睡榻上,說:“來吧。”

羽青鸞把藥膏往裴三郎的身上一扔,面紅耳赤地快步出了宮室,然後氣得一腳把桌子踹翻,對宮女說:“去宣醫匠。”又氣不過地再踢飛一張桌子,恨不得沖進內室打死他算了。

裴曦給她寫信描述的,她想象中的成親後的日子,跟眼前的……南轅北轍,差了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