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裴三郎與幾位股東、錢莊管事們開了個會,調整了後面的經營策略,心有戚戚地回府了。

沒有公司法保護的世界,做買賣全靠契書。如果不是世代經商的人家靠著祖祖輩輩積攢的吃虧經驗,很難在擬契時想得處處周全。做買賣,樣樣都規定得死死的,也沒得做。遇到那幾家公府那樣的合夥人,神仙都得跪。

銅錢拉走,就算是有契書又能怎麽樣?告官,得得過人家麽?一介商人告公爵,身份等級差了四級,每級十板子,四十板子打下去,命都沒了。

太庶回府時,順便把大通錢莊的賬本帶走了。他把事情起因、經過等來龍去脈詳細地寫在竹板上,再把錢莊的賬讓賬房仔細核算,又再把今天兌回去多少銅錢也列清楚,熬了個通宵忙完,第二天呈送給天子過目。

這事涉及的錢財如此之巨,死了十幾個,傷了好幾十,十家公府牽涉其中,案子太大,不敢不報。

天子看完竹板,又盯著錢莊的銅錢數目看了半天,再把竹板給了義公看,問他有什麽看法。

義公想了想,說:“短短兩月時間裏就能聚集如此多的銅錢,著實讓人難安。如果昨日太庶府和太衛府沒有及時到達控制住事端,怕是傷亡遠不止這些。”

天子問:“匯通錢莊的銅錢存量有多少?”

義公說:“聽二郎說,裴三郎認為金子不怕多,擔心像對面那樣兌太多銅錢鬧出事,又改了規矩。”他又把錢莊後面的經營策略告訴了天子。他嘆了口氣,說:“一個個為了賺金子萬金封侯,都魔障了。”

天子笑道:“若非如此,哪能成天挖空心思琢磨怎麽賺銅錢生金子,總比成日走馬鬥狗要強。”他吩咐道:“讓太庶府依律處置。”他又提了句:“前朝武侯留下不少產業,賣一賣,區區兩萬多金子,盧鉉還是還得上的。”

義公應道:“是。”他按照天子的詣意,在太庶送來上來的文書竹板上刻好字,呈給天子過目。

天子看過無誤,蓋印,放到待發放回去的竹板堆裏。

大通錢莊倒閉的第二天,就有人拉著大量銅錢到匯通錢莊來兌金子。

錢莊總管事熱情接待,指著連夜掛上去的牌子,很是客氣地告知:數額太大,兌不了,要不您小額地兌?

來兌銅錢的人又問,“聽說存進去就可以隨取隨兌不受限制了?”

總管事說:“存金子,隨取隨兌。存銅錢,超過一千貫,一百兩以下,存滿一個月以後,隨取隨兌,超過五千貫,三個月後隨即隨兌,一萬貫……您看這牌子。”

兌銅錢的人說:“昨天還沒這規矩。”

總管事指指對面,說:“對面倒了,引以為戒,我們還想做長久買賣,您見諒。”

兌銅錢的人冷笑:“這開門做買賣,我把銅錢都拉來了,你們不給兌,我看你們是存心刁難。是不想把這買賣做下去嗎?”他的臉色一沉,身後的戰奴們上前。

姜二郎走出來,笑眯眯地賠禮,說:“本小利薄的買賣,折損不起,你們別砸錢莊,砸我。”

兌錢的人也堆起假笑,說:“二公子,您金尊玉貴的,我們哪敢砸您。這開門做買賣的,哪有買賣上門往外推的。”

姜二郎點頭,說:“那是,那是。”

兌錢的人說:“那給兌了吧?”

姜二郎指向排隊的隊伍,說:“今日一共限兌五百兩金子,單人最大限額不超過三十兩,您若是需要兌金子,可遣仆人先排上隊,晚了的話,前面的人兌完,後面就沒有了。”他還去幫忙領了塊號牌,說:“憑號排隊,防止插隊。”

兌錢的人:“……”他拉了十車銅錢過來,只給兌三十兩?

姜二郎把號牌塞到他的手上。

旁邊窗口掛出牌子:“今日金子已經兌完,請明日再來。”

兌錢的人:“……”

姜二郎默默地轉身回後堂。

魯二郎瞄他一眼,又瞄一眼外面,低聲說:“那是祿公府的大管家,聽說要兌近萬的金子,擔心別人把錢莊裏的金子兌光,派人趕著車,把路給堵了,不讓其他公府的人過來。”

姜二郎說:“這幾日只怕不得安生,我們都盯著些。”他忽然想起一事,問:“三郎沒來?”

魯二郎說:“沒有。或許又在忙馬鞍作坊和總店吧。”

……

裴三郎既沒去馬鞍作坊也沒去旗艦店,而是武課師傅求到他跟前來了。

武課師傅有個哥哥被關到太庶府的大牢裏了。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三日之後處決。第二條,十貫銅錢贖命。

十貫銅錢是一萬文,折成金子是一兩。

一個戰奴,便宜時賣二百文,最貴的學過戰鬥技能可以當披甲人用的,五百文。女奴只需要花上八十到一百文就能買下來。

武課師傅沒那麽多錢,就求到裴三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