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5頁)

言必,他起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將她的自行車鑰匙扔在了桌子上:“明天我會把家門鑰匙還給你。”說完這句話,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那個鑰匙鏈上還掛著一顆小桃子吊墜。

被扔到桌面上後,小桃子不停地來回滾動,看起來可愛極了。

陶桃盯著那顆小桃子,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落。

她心裏清楚,他再也不會來接她下班了。

……

一直到走出輔導班的大門,程季恒都沒有回過一次頭,他是在逼著自己不回頭。

那顆傻桃子一定在哭,如果自己回頭看了她一眼,他一定會心疼,一定會重新回到她身邊。

但是他不能回去,他必須和她劃清界限。

他所處的那個世界水太深了,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正午時分的太陽很熱,強烈而刺目,曬得人頭暈目眩。

離開她之後,程季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頂著烈日,漫無目的地在雲山的街頭亂逛。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這麽不知所措過。

除了母親死亡的時候,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茫然。

他計劃著明天就回東輔,但只要一想到要離開那顆傻桃子,他就心煩意亂。

也是在這時,他第一次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不想離開她。

許久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左手手心內一片濡濕,攤開手一看,才發現傷口崩了——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緊緊地攥著拳頭——血跡不僅沁透了她剛才給他包上的創可貼,更染紅了整片手心。

身邊剛好有個垃圾桶,他直接把創可貼撕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不需要那個傻桃子給他的一切關心。

一點也不需要。

消遣而已,離開了她,他照樣能活得好好的。

他反復不停地命令自己不去想那顆傻桃子,但是內心根本不受控制,她就像是紮根在了他的心裏。

他越逼著自己不去想,反而想得越厲害。

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一直在外面逛到太陽快要落山,他才回家。

他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回家的借口——收拾東西。

其實根本沒什麽好收拾的,頂多就是幾件破衣服,回東輔後他也不會穿。

可他還是回去了,裝模裝樣地收拾出來了一個行李袋,然後,開始等她回家。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不直接走人,畢竟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直接走人才是最合理的行為。

但是他做不到,他還是想再看看她。

這輩子的蠢事,仿佛全讓他在今天幹完了。

他從六點就開始等她回家,然而一直等到九點半也沒把她等回來。

八點下課,按理說她八點半就應該到家了,最晚也不會超過九點。

時間一超過九點,他就開始著急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掛在墻上的表盤,眉頭緊鎖,心裏急得像是著了火。

甚至有了種度秒如年的感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發得緊張、不安、擔心……他從來都沒有這麽擔心過一個人,擔心到胡思亂想。

這麽晚了,她不會在路上出什麽事吧?

她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她會不會想不開去幹傻事了?

這些擔憂就像是積聚在火山內的能量,到達了一個頂點,火山爆發了。

程季恒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沖出了家門。

樓道裏很黑,但是對黑暗的恐懼感抵不過對她的擔心,他甚至連手電筒都沒開,三節並坐一節的沖下了樓梯,內心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找到她。

然而他才剛一沖出家屬院大門,就看到了她……和蘇晏。

蘇晏把她送回家了。

按照他對這顆傻桃子的了解,他很確信她一定不會主動去找蘇晏,只能是蘇晏去找的她。

蘇晏還喜歡她。

只要他一走,蘇晏一定會取代他,會代替他陪在她身邊。

挺好的,最起碼那顆傻桃子不會孤單了。

但是,他接受不了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