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才華難掩

偏殿之中,一眾青年們靜立其間,面面相覷,皆從彼此目光看到了糾結、遲疑、忐忑還有敵意。

畢竟他們如今都是全家的希望。

周撫已經二十五歲,是其中最為年長的一個,他是將門之後,生得高大威猛,劍眉星目,在一眾以文弱優雅為美的世家子中顯得格格不入。

甚至有人悄悄地釋放嘲諷:“這位老兵,可是來應征內衛?”

魏晉輕賤將領之類的濁官,老兵算是個罵人的詞,有著粗魯、不通文墨、仆人的意思。

周撫輕蔑地看了那開口的少年一看,冷淡道:“只是奉命前來拜見,聽說女帝治下禁了清談,不知道戴家公子可還會其它?”

這地圖炮有點大,一時間,不少少年都露出不悅之色,這不是說他們除了談玄什麽都不會嗎?

就在這時,有人前來通報,說女帝召見他們,跟著來吧。

眾人這才恭敬低頭,隨著侍者穿過長廊,走向一處荷池外的觀景庭。

這些少年們打扮的都甚是精致,被家中人驕養的眉目風流,又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美貌,帶著年輕人特有蓬勃朝氣,在樹蔭下,被風吹起發帶,走成一串時,仿佛凝結了時光,光是看著,就讓人有賞心悅目之感。

魏瑾本來還在看池中的殘荷,但看到這麽一群陽光明媚美少年過來,還是被吸引了目光。

而周圍的各種角落裏,已經分布了無數玩家,拿著望遠鏡的、留在女神身邊不願走的、荷花池下冒個腦袋的,堪稱花樣百出了。

魏瑾接受著少年們的拜見,閑適地坐在一邊,隨意詢問了一下他們的身世、知識之類的話題。

這些個少年們有的緊張,有的自然,還有的幹脆拿笛彈琴、寫字畫畫地表演起了才藝。

魏瑾一邊看著,隨口勉勵之余,還會轉頭看看單秘書的神色。

終於,輪到了年齡最大的周撫,這位不會才藝的青年有些窘迫,但還是自若地談起了自己少小練武修習兵法,不懂詩詞琴畫,然後便討論天下大勢,說自己願意為女帝領兵,討伐南中一帶的山蠻,為平定天下出力。

魏瑾聽他言談中還有數分才氣,隨口道:“我記得,你父是周訪?”

撫軍將軍周訪,先前和祖逖一起在徐州駐守,只是在王虎奪得了盱眙,斷去後路後,便和祖逖等人歸縮在山東泰山那邊,靠軍囤求生,現在還遠在北方無法南下呢。

周撫一時心中激動:“正是家父,還請陛下寬恕家父先前行事,放其歸家。”

“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魏瑾目光掃了掃眾人,又看向一邊的夫人,輕笑道,“我如今身邊尚且有人可用,倒也不缺什麽端茶倒水,散了吧。”

眾人不敢多留,只能失望退去,還有人目光怨懟地看了一眼單謙之,仿佛在恨他耽擱自己的前程。

看著陽光少年們離去,魏瑾看著冷漠的夫人,勾起唇角,這才拿著一顆珍珠,準備丟了一個國號。

夫人已經寫好了九宮格,每格有一個國號,隨便丟到哪個字上邊,就選哪個了。

結果第一丟,丟到的是“球”字。

魏瑾微微皺眉,又丟了一次,居然還是“球”字。

再試一次,結果依舊後,她終於覺察出不對,於是伸手,情意綿綿地把珍珠放在單謙之手裏,微笑道:“夫人何必介意,這些庸脂俗粉豈能與天人爭輝,我便是看看罷了,不已盡遣散了麽,來,你幫我丟一下。”

單謙之眉頭微挑,凝視她數息後,終是沒再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而是順著她的手,將珠子輕輕一拋。

滴溜數轉後,珠子停在“黎”字之上。

“大黎?”魏瑾略有些疑惑,這個是呼聲最小的一個了,她以為夫人會選“華、啟、魏、昭、周”之類的國號。

“黎者,眾也,民也,內秀其中,那幾個國號雖好,卻銳氣了些,”單謙之道,“並非盛世鋒銳不好,但你既以黎民為基,這個國號,卻是與你治下更契合一些。”

至於上黨是古黎國這些,都是小事,啟元、昭如日月、魏為天朝上國,亦也可,而華更多是指文明,而非國號。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對大局影響很小。

“你說是,當然便是了。”魏瑾心情甚好,“那,去哪裏登基呢?”

“洛陽,這處天下之都,還有些國運,”單謙之也懶得再收費,“薊城畢竟少了積累,又太遙遠,中原復地更能聚斂南北人心。這些你都明白不是麽。”

“夫人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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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時,就各地玩家在網上回饋的消息,無論是在徐州的祖逖等人,還是交州、寧州、涼州的刺史們,都已經知道了晉室讓位的消息,他們都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雖然有的人不是很高興,但都已經在挑選使者,準備向女神遞交文書,示意臣服,聽她的話改朝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