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說做就做

“我翻過了綠洲,無邊且無岸……”

一大清早,嘹亮的歌聲,就響徹在了軍營裏,就是歌聲質量不太行,宛如破銅爛鐵在相互摩擦,聽到的軍卒們無不皺眉。

一番鬼哭狼嚎後,歌者感覺念頭通達,靈台清明,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趙昊,首測玩家,在玩家裏鼎鼎有名,有“玩家裏的幸運E”“打不死的小強”“逼死博彩黨”“人間奇跡”“比嚴大佬還能活”“比徐策還倒黴”“在山谷裏困了一年,在流民裏待了一年,在石勒手下混了兩年的牛逼玩家”“趙日天都能活下來,我們憑什麽不努力”等優質梗。

頑強的活下去就是他的人生觀、價值觀,那些等著他領貢獻獎勵的,都只能讓他更堅強!

做完一番心裏建設後,趙昊開始在廚房裏忙碌,他的廚藝是他可以在石勒生下混飯吃的關鍵,為了這個,他甚至看完了王師傅的所有美食視頻。

和其它現代的廚房小白相反,在這裏,寬油不難,就是調料有點難,胡椒和醬油腐乳都得讓人悄悄去北方買,只能節約著用。

好在石勒是奴隸出生,有口飯就覺得好吃,吃菜喜歡重油重鹽重肉食,真心不難養。

做了兩蒸屜肉包子,再熬了皮蛋瘦肉粥,營外就已經有各種軍官過來等著蹭飯了。

趙昊做完,給石勒送了一份過去。

他去時,石勒正在和他的謀士張賓商討軍務,這位快四十的軍閥頭子兩鬢已經有了白發,面容威嚴,但眉心的凹痕甚深,一看就是憂心局勢造成的。

這兩年,石勒的局面並不好,雖然他已經打拼成了一位流民統領,可去年在攻打東晉建鄴時受挫,軍中瘟疫流行,死傷慘重,不得不去退回北方,本想在據鄴城為王,卻又被渤海公所拒,其令部下薄盛駐守鄴城,讓他不敢再想河北一地。

後來他南下洛陽附近,又和當地的豪強向冰打了一仗,將他大敗後,得了糧草,這才緩和過來,駐軍在泰山東邊的巨野澤一帶,開始重新經營勢力,說是經營,但在趙昊看來,根本沒什麽政令,不過就是向河南地一帶的塢堡主們收保護費而已。

“如今天下,得地者昌,失地者亡,渤海女居三州之地,有鮮卑之兵,不可力敵,應向其請降歸附,示弱以人,再廣收糧儲,向漢主稟明事態,從而掃定並薊,則桓文之業可以濟也……”

這話說得太文藝,不識字的石勒不由得皺起眉頭,張賓習慣性地輕咳一聲,換成大白話:“渤海公不收我等請降,我們可以向南方晉室請降,只要晉室封我等為的官,渤海公為晉臣,當不會逼迫太過……”

“至於平陽(匈奴漢國首都)那邊,只要稟明真意,陛下應能理解。”

趙昊和石勒同時聽懂了——說穿了,他們這支亂軍名義上是匈奴漢國的手下,可這年頭的丘八是大爺,平陽那邊的這幾年被並州壓制,擋在太行山以西,根本翻不過來,給他們提供不了支持,劉聰更是亂事一堆,他們都兩年了,還居然還在和關中的豪強打得有聲有色,甚至快被關中盟主索琳懟成衛國戰爭了,這種情況下,難道還指望匈奴派兵和他們一起打渤海公?

省省吧,渤海公沒理劉琨,不去主動打匈奴,劉聰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但,”石勒還是有些拿不定,“我等將攻三台(鄴城),此為劉演之地,渤海女豈會坐視?”

“雖向渤海請降,但我等若無實力,亦不能久存,劉演非是渤海舊部,只要我等不傷其本人,再向劉琨示好,便可麻痹其心。”

張賓的意思就是匈奴這條船要破了,趕緊再找一只踩著,劉琨的目標是匈奴,他這些年也一直想收石勒部為己用,聽說還在四處打聽石勒的家人,想幫他找回來。

投誠也是要有點實力,才能保住自己,和劉演的一仗,就是顯示他們實力的時候,這一年他們在巨野這裏修整地也差不多了,是時候顯示真正的力量了。

“便依先生之計!”石勒覺得可行,於是點頭,讓張賓和趙昊一起過來吃早飯。

趙昊聽得也覺得很有道理,但還是提出問題:“若女、渤海女插手,又待如何?”

他可是在官網上看了兗州的新動向了,不過,不能說出來,要知道官網第一條就是不能向普通人透露信息,否則封號沒商量。

張賓微微一嘆道:“那便退回駐地,以圖後謀。”

他也很無奈啊,誰知道渤海女能在數年間打出這等基業,完全不合常理,但如今讓他改換門庭也太晚了些,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能看穿石勒,但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懂那北方的奇女子。

只能先留下,石勒至少能聽他的。

趙昊點頭:“先生高見。”

他能旁聽,是因為如今他也是石勒謀士團的一員了,這些天出過不少主意,還被張賓引為知己——因為這些主意基本上都是張賓後來想出來實行過且記上歷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