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無情無義

明媚的春光下,一處大殿在山嶺綠樹中若隱若現,青瓦密密,飛檐鬥拱,雕梁畫棟。

殿前有石柱,有鋪以青石的道場,正殿卻沒有個銅像,只有一個大大的“佛”字掛畫,畫下有香爐生煙,還有一碗精巧可愛的蓮株。

禪意十足,讓人有心平氣和之感。

身穿白色僧衣的僧人坐在佛前,用如溪流般清澈溫柔的嗓音講述佛,而他的周圍,一位位信眾都認真地聽著,仿佛聽他的敘述,就能受到心靈的洗滌。

明明坐於紅塵中,但這僧人的神態卻如在塵世之外,手中的檀木佛珠在他宛如冰霜白玉的妙手中的,光是看著,就像畫中之人。

他正用溫柔的嗓音,給他們講解著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這是佛教裏非常有名且極重要的一部經文,通過須菩提和如來之間的一問一答,向信眾簡述佛的一些知識和故事。

然後的事情就是開解信眾,為他們疏離心裏的上煩惱。

宗教尋的是一種心靈的寄托,在後世娛樂繁華,人人時間都不夠用的年代,很多年輕人對信仰保持一種懷疑與戒備的態度。

但宗教的出現是有基必然性的,這魏晉時代儒家的思想,總是拔得非常高,更重在一種實現自我價值的需要……說得更通俗一點,就是不接地氣,對庶民、普通人的內心探討的非常有限。

道家倒是對心靈有了一些探討,但他們現在也更傾向於向高層發展,就比如入教便要交五鬥米的五鬥米教,基本上就將大量貧民拒之門外,談玄說道更是權貴引以為趣的事情,普通人是沒資格參與的——或者說,在天公將軍張角搞了黃巾這個大新聞後,曹操和晉帝都對他們吸納貧民非常戒備。

西晉時,佛法只被允許在洛陽城裏傳播,虔誠的傳道者們當然不會被這小小的困難打倒,他們一邊在胡人中走基層路線,同時,也趁著戰亂時期,開始傳道。

也是從這時開始,兩派的哲學就深深地紮入中華古代的文明裏,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太過敏感也大可不必,縱觀古今,在國家強勝時,無論哪個教都非常安穩,至於說不穩定的時候——真到那時候,教派也通常占不到什麽便宜,凡是借神道叛亂搞事的,通常都是第一波沖,也是第一波送的。

說到底,權利的遊戲裏,勝利的依靠通常不是信仰,而是真理——火炮射程內的那種。

魏瑾的看法就是,與奇強行禁止,不如加大教育力度,同時要管理一下,免得出什麽麻煩。

趙浮屠在這事做得就很不錯,這位自稱佛學本科的學生,仿佛還修過心理學,在開解信眾上很有一手,輪回、善惡有報這些後世廣為傳播,且導人向善的思想很容易就被人接受了,還有一個成就就是願意為他花錢的人,超多。

他家的寺廟已經一再擴建,且成為了新區有名的休閑勝地,那河邊的桃花林、松庭、湖邊長廊,都是春遊的好去處,加上玩家裏的建築專業們把這當成了一個宣傳作品的地方,就很經得起考驗。

趙浮屠還收了一些徒弟,講解佛理,打理寺廟,在自己有事時代替著維護工作。

同時還幫著立長明燈之類祈福之類的儀式,安撫這些年戰亂中人們無處安放的傷痛。

……

王虎陪著姑奶聽了一場,感覺還好,他挺喜歡這肅穆的氛圍和法理故事,當然也就僅此而已了,感覺這和尚有點像常常給他們講課的孟嵐老師。

孟老師的道理也很深刻——嗯,這方面太危險,罷了,還是繼續看書考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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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幾座大山動作飛快,很快就像魏瑾發出了出兵的申請。

魏瑾看著文書,又看看地圖,微微皺眉。

“你怎麽看?”她問秘書。

“你心裏已經有譜了不是麽,”單謙之嘖了一聲,“帝王的懷疑之心,也該起來了。”

魏瑾不悅地點了點桌案,道:“好好說話,別內涵來內涵去的。”

單謙之略無奈道:“你想衡制一下他們,就照你想法做好了。”

這幾個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操作起來的有難度,因為魏瑾不能讓他們輕易如願,否則很有可能他們會為了拿號而主動出擊,失去對魏瑾的顧忌,魏瑾雖然有刪號的能力,但這是底牌,絕不可輕易動用。

“也該用些本地人了。”魏瑾忍不住笑了笑,“也虧他們是當遊戲玩的,若是真輕易調動,怕就要人心不穩了。”

如今上黨、幽州以及北方都已經基本安穩,再把幾個大山放在幽州,他們顯然是要找事做的,至於好事壞事,並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但是反之,若是將他們都放在兗州、青州這些混亂之地,以他們的水平,必然是能做出一番成績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這幾個玩家都覺得每天處理雜事太無聊了,他們需要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