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頁)

少年自顧講著,越說越來勁兒,說著說著忍不住松了力道將掐著手放開,“等你會說話了就告訴父皇你要搬出去,不許住父皇宮裏。”

“別的姐姐向來都很乖,你要學著點。”

小龍崽眨著眼睛,聽了很久,總算消化了少年的話。

離開父父?不許跟他搶父父?

小龍崽有些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少年,連臉上的疼都忘記了,這個人類是認真的嗎?

嚴格來說,父父是她一個人的父父,父皇在人族中誕下的孩子與其說是他的孩子,不如說是一種責任。

他們這一生過完也就過完了,可父父還得回到天上去,回到他們的龍宮去,那裏是她和父父的地盤,沒有別人。

這個人類竟然這麽不要臉說她搶他的父皇?

小龍崽有些憋氣,她穿了這麽多次,看了父皇那麽多孩子,胡亥她並不陌生,這是個很壞很壞的孩子,就是他叫父親的成果功虧一簣。

不但給父親增添了大麻煩,還禍害人族,致使天下發生了許多不必要的紛爭。

最後,所以,明明是他搶了她的父親,她才是龍父唯一,真正的孩子!

小龍崽在心裏再一次肯定了胡亥的無恥,將小腦袋歪向一邊並不理他,邊在心裏計算父皇什麽時候下朝回來。

父父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來接她的。

又來了,這種該死的被鄙視的感覺,胡亥再一次感受到了。

明明小皇妹連話都不會講,甚至除了睜大眼睛看他別的事都沒幹,小胡亥就是覺得皇妹又在心裏偷偷鄙視他了。

少年不甘地再次伸出罪惡之手,捏上了小龍崽的臉扯了扯,“跟你說話呢,聽見沒?”

他低下頭,語氣變得兇狠,“沒人能跟我搶在父皇心裏的地位,就是大哥都不行,聽見了沒?”

少年不確定地想,高叔叔是這麽說的吧?畢竟大哥也不如他在父皇那討喜呢。

小龍崽終於正眼看他,她努力伸過小腦袋,想讓少年放開她的臉,人族幼崽的軀體這麽柔弱,她還得好好長大好好守著龍父,守著大秦江山,怎能叫一個壞哥哥給破壞了?

一拉一扯,一個想躲開,一個不樂意放開,臉蛋被扯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疼,少年還有些不知輕重,粗手粗腳的,小龍崽覺得臉蛋一定被扯掉了。

她眼睛一紅,想起自己現在毫無還手之力的身體頓時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哭了。

父父真壞!生了個壞兒子來欺負她!

哭這玩意是止不住的,一旦開了閘便如同洪水一般把都把不住,小龍崽越想越傷心,想起父父將她一人丟在上界連待她破殼都沒有,想起她費盡法力磕磕絆絆穿越的幾次,還想起父父有了這麽多孩子,把她忘光光,一顆小龍心委屈得不行。

便越哭越大聲了。

少年愣住了,看著哇哇大哭的小皇妹手忙腳亂。

松開手一看,小皇妹臉上兩邊還帶著紅印子,都、都腫了。

少年瞬間就有些後悔了。

他該輕點的。

怎麽辦,現在送回去來得及嗎?

秦皇正上著朝,他坐於高位,姿態慵懶隨意,臉上表情卻有些高深莫測,叫人看不懂他的想法。

下邊文臣和武將兩派人馬正為軍餉是否增加吵得正兇,一派說要修生養息囤積糧食金銀,一派說大秦兵強馬壯不能失了這一優良傳統,吵得不可開交。

秦皇漫不經心摸了下扶手上的龍紋,看似在聽,心裏卻想,看一幫大漢和老頭子吵架果真不如看小雞崽兒睡覺來得舒服。

天空忽的暗了下來,轟隆隆連著打了好幾聲響雷,傾盆大雨轉眼即落。

有大臣望了望殿外,有些奇怪嘀咕,“怎麽就下雨了?剛不還出太陽呢?”

“這些日子是有些詭異,前幾天也有一次好端端的就下雨了,我去衙門被淋了一身雨。”

“前頭半夜也是,夫人說家裏衣服沒收全濕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龍椅上漫不經心的男人坐直了身體,心裏忽而一凝,上次小雞崽子被他嚇哭了也是這天氣?

還有上上次,他突然想起那一次小雞崽讓奶娘強制抱走,外面下了雨,趙高說下雨了,他毫不在意調侃了句你衣服沒收?

如今想來卻有些莫名的巧合,心裏沒由來的煩躁。

耳邊一邊是大臣們嘀嘀咕咕爭吵不休的聲音,一邊是豆大雨落得越來越急的聲音。

他忽然站了起來,往外走。

朝臣們在後面驚異追問,“陛下,這朝還沒上完呢?”

男人頭也不回的聲音傳來,“嘰嘰歪歪,來日再議。”

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