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2頁)

“不著急。”沈老太師年紀大,格外沉得住氣些,“聽說最近傳聞攝政王已經薨了,你怎麽看?”

沈之昂搖頭,不自覺看了眼放置在桌子上的沙漏,眉頭蹙起,略帶急躁,“孫兒覺得不大可能,慕容澹年少便自軍中淬煉,不可能輕易遇刺就死了。”

“連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有些人,為官多少年還是腦子不清楚,被當前的利益沖昏了頭腦。”聽見沈之昂這樣說,沈老太師多少放心,他就生怕沈之昂年紀輕,被人一蠱惑就走上了萬劫不復的道路。

“行了,也不拘著你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去當值吧。”

沈老太師話才說完,沈之昂就火急火燎的起身,飛快告退出去了,活像是身後有條惡犬在追趕他。

慕容澹不在,自是萱女垂簾聽政。

小皇帝咿咿呀呀坐在她懷中,皮實的很。

剛聽政的時候還好,他們都礙於慕容澹的面子,不敢對她過於放肆。現如今慕容澹遲遲不出現,她說什麽都沒人聽了。

眼下朝堂裏吵成一片,各持己見,誰也不肯讓誰。

小皇帝讓他們嚇得縮在萱女懷裏,頭都不敢擡,好在沒哭就已經是萬幸了。

其中呼聲最高的,還是婁丞相,他從狩陽帝開始,就退居幕後。三天一病兩天一假,狩陽帝但凡說什麽,他都喊好。

新帝登基後,慕容澹攝政,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作風。

直到慕容澹這次半個月不出現,他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開始顯露出野心。

所有人都沒發現,他竟是有了這麽多的簇擁者。

長安城應當是有烏孫細作的,慕容澹病危之事,傳去了烏孫,烏孫王又傳信給了大梁,問其索要西域長史府,不然就要帶兵攻克長安。

西域長史府位於大梁最西側,占據了涼州一半的土地,其中更有沙海風暴作為天然屏障。

萱女就算什麽都不懂,也知道不能將西域長史府割出去,當即就拒絕了烏孫王的請求。

烏孫王繼而又傳來一封信,大意是太後年輕,我又才喪王後,與其蹉跎歲月,不如搭夥過日子。

若正常來說這信沒什麽,是表達愛意的,但兩個人身份對立,萱女又是大梁太後。所以就顯得這信不正常,裏頭半點兒尊敬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充滿了濃濃的調戲意味。

萱女氣得在宮殿裏砸了許多瓷器,最後才讓人回信給烏孫王,簡單粗暴的一句話:放屁!

烏孫王也就是撩閑,真刀真槍同大梁打起來,他還沒那麽大的膽子。

畢竟慕容澹不知真死假死,他就想刺激刺激,查探一下情報。

萱女對這樣的日子難以忍受,夜裏將孩子交給乳娘,換上了宦官的衣裳,偷偷出了皇宮,打算親自去一趟攝政王府,看慕容澹到底死沒死。

慕容澹要真死了,她明兒就收拾東西跑路。

她站在府門前,亮出腰牌,說是宮中太後派來慰問攝政王的,才有人帶著她進去。

萱女穿著一身太監的衣裳,也怕暴露了身份,所以一路上低頭哈腰,眼睛一個勁兒的盯著地上,半點兒都不敢擡起來。

人被引著站在寢殿前,有侍衛進去通報,不多半刻便出來了,侍衛對著那帶她來的人悄聲耳語,“殿下同夫人下棋呢,不見。”

帶她來的那人又轉訴給她,“殿下不見,還請回稟太後娘娘。”

萱女是鐵了心想知道慕容澹到底死沒死,打死她都不肯離去,只定定站在殿前,掐著嗓子,“若是今日見不到,奴才沒法回去同娘娘說,還請讓奴才進去見一面,若是見不著,奴才也只能在這兒等著了,等到殿下願意見為止。”

侍衛上下打量她一眼,又進去通稟,不多半刻又出來了,搖頭,“姚生大人說了,你願意等,便等著吧。”

萱女氣急敗壞,“我要見姚生,他見了我,自然就會帶我進去的。”

她即便對著這些人表明身份,他們也不會相信,搞不好回頭還會走漏她偷偷出宮的風聲,她只有見到姚生才放心。

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虞年年陪慕容澹下完棋了,從裏頭緩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