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2頁)

她又往慕容澹嘴裏塞了一大口粥,“吃!”

若不是虞年年在,慕容澹尚且想保留些體面,他早就掀桌同老太妃打起來了。

虞年年看著慕容澹母慈子孝的一幕,略有些羨慕,她母親早早就死了,死之前,多半時候是瘋的,僅存些溫柔時刻,都讓她緬懷了十幾年。

“你也別光看,快吃。”太妃夾了只鹵鴿子蛋放進虞年年碟子裏,“這個好吃。這麽瘦,快多吃點兒。”

她也沒問為什麽走了的人,又回來了。

吃過早飯後,老太妃便心滿意足走了,慕容澹喝了好幾杯涼茶,才將舌根的疼壓下去。

因為他是為虞年年擋的刀,虞年年心裏有愧,自然時時刻刻守在面前兒照看,渴了給他倒水,冷了給他蓋被。

姚生聽從慕容澹的命令,將他遇刺危在旦夕的消息隱晦傳出去,登時長安裏一大半人都坐不住了。

一些是著急,一些則是蠢蠢欲動。

少主年幼,攝政王又病危,有人難免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慕容澹今日與昨日都不曾出現,只是將朝中重要的折子送往攝政王府。

余下的則是朝臣各司其職,看著處理。

用慕容澹的話說,沈之昂年輕氣盛,精力旺盛,能者多勞,想必身兼數職也遊刃有余。

所以沈之昂現如今忙的像是條狗,不但要主管吏部,還要兼職戶部。

大梁的戶部一向是個漏鬥,收來的稅全都漏向皇室,用來享樂了。所以戶部一邊要供給皇室,一邊又得用手中緊緊巴巴的錢去維持必須的開銷,精打細算到每一枚銅錢都得花在刀刃上。

上一任戶部尚書不到四十的年紀,就已經鬢發花白。

即便慕容澹如今當政,大力推行節儉,國庫還是窮的叮當響。

黃河中下遊的大壩要加固,還要賑災安撫難民,吏部新到任的官員要分配去處,進行培訓。

沈之昂恨不得一人掰成八瓣兒,一日十二個時辰都不夠用。

他不在家,虞令月自然樂得清閑,比在太尉府時候有虞太尉和虞珩淵打擾要好得多。

沈家人口雖多,卻不住在一起,自然也沒什麽齟齬。

沈之昂的母親劉夫人自打知道迎親那日是虞令月挺身而出,護住了她兒子,因為虞太尉而對虞令月的那一點兒不滿和偏見就全都散了,拿她跟親閨女似的。

劉夫人原本就是個以丈夫和孩子為中心的女人,雖然迂腐,但只要得了她的認同,相處起來還是極為舒坦的。

她喜歡一個人,就對她生活方方面面的好,點點滴滴都記得。

“月兒呀,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娘給你蒸了乳酪。”虞令月才從馬場回來,便瞧見劉夫人來迎她。

劉夫人整日沒事做,不是貓在廚房,就是做繡活,要麽就是在府門前迎接丈夫和孩子回家。

虞令月略有些不自在的往後縮了縮。

她母親去世多年了,父親又是個那樣的貨色,她對著來自長輩的關懷,略有些沒法適應。

兩人才說著話,沈之昂讓人從馬車上扶下來,喝得爛醉如泥,沒等進門就吐了出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酡紅。

幾個人趕忙把他扶進去,煮醒酒湯,又給他擦身子。

虞令月從酒氣裏聞見了一股子脂粉味兒。

她倒也不在意,在家的時候,虞太尉和虞珩淵身上少不了這些,天下男人大都一個德行,原本也沒對自己的丈夫抱有多大希望。

“夫人,家主回來了,叫您過去。”婢子來稟報。

劉夫人皺了皺眉,趕忙要離去,臨走前又同虞令月道,“月月,之昂就交給你了啊。”

虞令月可沒有劉夫人那麽溫柔,捏著沈之昂的下巴就將醒酒湯灌了進去,他迷迷糊糊要吐出去,虞令月便掐著他的嘴,讓他咽下去。

不多幾刻,沈之昂迷迷糊糊醒了,眼睛裏像是有水花,抱住虞令月的胳膊,開始同她嚎,“夫人,我不幹凈了。他們知道我有夫人還往我身邊蹭,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們都滾遠了。”

他擡起袖子,“你聞,還是不小心沾上味道了,夫人你別打我。”

虞令月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你快睡覺吧你。”

戶部最近窟窿大的很,沈之昂兼任戶部長官,便想著從鄉紳富戶以及權貴家募集款項,來頂頂窟窿,這就免不了應酬。

每次回來都得抱著虞令月的胳膊跟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