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2頁)

但是現在不會了,年年現在不會安慰他了,年年不在乎他了。

他哽咽了一陣,竭力控制住所有的痛苦,然後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見,“現在不喜歡也沒關系,你如果喜歡那個小侍衛,我就讓他消失,我們兩個中間就沒有隔閡了,我們重新開始。”

虞年年聽這話心驚肉跳,為什麽?為什麽要讓無辜的人去死?她語氣中略帶些焦急,“他只是喜歡我,他有什麽錯?殿下為什麽要讓他消失?”

犯錯的人可能是她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不但被這麽威脅,還連累了別人。

“因為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年年永遠不會錯,所以他錯了。”慕容澹極為執拗,用最義正言辭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無理的話。

“如果您覺得喜歡一個人或者被人喜歡是一種錯的話,那您一定沒有犯過錯。”虞年年略帶焦急的反駁,僅存的懼意被她壓在心底。

她不能讓無辜的人因為她死去,難得語氣強硬些。

都以為慕容澹是慕容家最正常的一個人,但或許他才是慕容家潛藏最深的瘋子。

慕容澹一滯,呼吸陡然急促起來,拉住她的手與她辯解,“沒有,不是。你喜歡過我,這於我而言是最好的事情。我也喜歡你,不,我不是喜歡是愛。這不是錯……不是……”

“只有別人肖想你,才是錯。不過一條命罷了,年年為什麽要在乎?”人命並不值錢的如今,慕容澹這樣的話說出來,興許別人都不覺得有什麽錯。

他即便將一個無辜的人千刀萬剮,還會有人替他拍手稱快,贊他折磨人取樂的手段高明。

虞年年忽然轉過頭,去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形狀姣好的鳳眼微微上挑,原本的淩厲在此刻都變成了不安和脆弱,眼白中血絲密布,好像下一刻就能滴下生生血淚。

她一點兒憐憫都沒有,一個動不動就要取無辜人性命的瘋子,裝作的再脆弱無辜,都令人感到恐懼?

“我也是條微不足道的命罷了,殿下為什麽要在乎?”她緩了緩,積攢些力氣,“既然殿下想殺了他,那便帶上我一起吧,反正活著也沒什麽意思,看您發瘋嗎?”

“你用自己的命威脅我?”慕容澹不敢置信,那個侍衛何德何能,年年能為其做到這種地步,他以為只有自己在她心裏是特殊的。

年年會為了維護他,用性命作為威脅,來護住他的平安。

可是每一件年年對自己的好,永遠都伴隨著他對年年的傷害,這就像是一個魔咒。

他想起那些與她的過往,就會心痛至極,恨不得殺了當初的自己,但他又控制不住回憶,即便那回憶讓他肝膽俱裂,卻似飲鴆止渴的要從裏面掏出點糖吃。

一邊心痛,一邊甜蜜。靈魂將要被撕扯成兩半。

“不是威脅。”虞年年身體微微發顫,並不在意他多歇斯底裏和絕望,語氣盡力平靜道,“是我寧願維護一個無辜的人,也不想在一個瘋子身邊。”

慕容澹慌了,他趕緊道歉,托住虞年年的臉頰,“不要,你收回這句話,是我的錯,你別嚇我。我不殺他,也求你別走。我不要你愛我了,只求你留在我身邊。恨也好,不在意也好,別再離開我了。”

“只要你留下,我不殺他。如果你死了,他定然要陪葬,死無全屍,神魂俱滅。”

虞年年用盡全身的力氣擡手,擦掉他眼角的淚,慕容澹欣喜到震驚,一動也不敢動。

原來只要這樣,年年就會對他好。

虞年年微微勾起唇角,用盡最大的力氣和勇氣去觸碰他,“那我留下,別掉眼淚了,總落在我身上,不舒服。黏糊糊的,還涼。”

“不了不了。”慕容澹起身,將她臉上自己落下的淚擦幹。

然後抱著她坐起來,從背後將人圈進懷裏,下巴墊在她的發上,輕輕摩擦著,“年年想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做,今晚是七夕,我們去看月亮乞巧好不好?”

他從床頭摸出兩根紅繩,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遞給她看,“我們找最高的樹上,把這個掛上去。他們說,掛的最高,天神第一眼就會看見,然後讓兩個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虞年年才不想長長久久跟這個瘋子綁在一起,闔了闔眼眸,將自己縮起來,“我有點兒累,你讓我睡會兒,回頭再說。”

慕容澹趕忙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又扯過薄被給她蓋上,然後坐在床邊看著她,十分心滿意足,大有一副要看著她睡醒的架勢。

他想起什麽似的問,忽然低頭小心問,“燈是不是太亮了?要不要滅掉?”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虞年年根本睡不著,甚至能感受到手指觸碰到了什麽濕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