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不同於昨日,這回女傭倒完酒後,席間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律師雖然不清楚惡魔的任務是什麽,但也看出來了這葡萄酒一定有什麽問題。

高寬粗魯地捏住了杯腳,律師也將杯子拿了起來,周苒的手不高不低,剛好再往前一探就能抓著面包托盤的位置。

她剛剛讓項江明夾空了面包,那托盤現在是一個很好的盾牌,而她的另一只手則放在酒托旁邊,隨時可以端起酒杯潑向不懷好意的人。

氣氛越來越緊張。

只要有一個人端起酒杯,都免不了一場殊死搏鬥,這其中只有周澤升知情但沒想過進攻,此時的他縮著手腳縮著頭,恨不得自己是只烏龜,將皮膚全都縮進殼子裏才好。

還好,沒有人輕舉妄動。

米勒王子用完餐後,還是用濕毛巾擦幹凈指縫,然後對大家宣布道:“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明天九點莊園裏會有馬術表演,我會在那裏等著大家,希望大家不要遲到。”

高寬一臉疑惑,兩條眉頭幾乎快要湊到了一塊:“你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又要看表演,早上不是已經看過一遍了嗎!”

不過米勒王子並沒有回話,站起身,朝一片漆黑中幽幽地走了過去……

管家上前道:“各位可以回去了,十二點以後一定要待在房間裏才行哦。”

項江明站起來,帶著周苒和周澤升率先離開了座位。

他們直接上了七層,周苒看著樓梯口,兩個男生將墻壁上的畫全都摘了下來,之後他們單膝跪在地上,認真地審視了一遍這裏的油畫。

這裏的畫和客房裏的畫其實很像,但每張畫都多出一個孩子,就是紅眼睛的‘米勒王子’。其中有一張畫尤其詭異,是王爵的夫人和另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站在一起,懷裏各自抱著一個嬰兒。

那小嬰兒都已經睜開了眼,一個是紫黑色,一個是血紅色,畫布上用幹涸發黑的血寫滿了‘詛咒’這個單詞。

周苒想看看畫布底下有什麽東西,手腕卻被項江明握住:“別亂碰。”

“可是下面……”

“我想這畫的作用就是告訴我們米勒王子已經被殺害的事實,它的價值就是這樣,底下應該不會有東西了,還是不要碰了。”

周苒嗯了一聲,將畫放了回去。這時,一只黑老鼠從走廊的裂縫裏鉆了出來。

它受驚了一般失序狂奔,穿過寫滿‘詛咒’的畫,那小腳甫一沾到血跡,慘叫一聲,尾巴尖兒瞬間就著了火。

緊接著,它整個身子都著了起來,變成了一個火球,連慘叫聲都被淹沒了,身體化為了灰燼。

周苒怔了片刻,隨即看向項江明。

項江明也看她,努了努嘴十分臭屁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以身相許我可不答應啊。”

周苒立刻收回了道謝的話:“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看完畫後,項江明主動承擔了打開那道門的重任。他進去前,戲癮又一次上頭,非要拉著周苒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讓她照顧好他們的孩子。

周澤升一頭霧水地看著周苒,目光時不時瞟向她的肚子:“我有外甥了?”

項江明擦著眼淚道:“不,是外甥女兒。”

周澤升張大了嘴巴,看樣子是真的信了:“還沒生出來就知道是女兒了,還、還是已經生下來了?”

項江明輕輕啊了一聲,表情宛如一個被渣男拋棄的小妻子,幽怨道:“她什麽都沒告訴你嗎?”

“你們真的、真的……”

周苒揉了揉鼻尖兒:“項江明你想現在就死對吧。”

見周苒終於有了反應,項江明噗嗤一聲笑了,周澤升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許是被他們耍了太多次了,連豎起手指‘你你你你你’的時候都顯出了疲憊的神態。

項江明轉過身,大步朝走廊盡頭的大門走,伸手拉開了門。門軸轉動,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項江明先走了進去,周苒跟著往前一步,剛來到門前,一股腥臭的味道便湧了來。那味道不是普通的屍臭,是一股帶著一絲微甜,類似於發酵的味道。

周苒碰了碰走在她身後的周澤升:“你說,他的葡萄酒該不會就是在這兒釀的吧?”

“你、你你不要說了。”

“味道有點像呢。”

周澤升臉色蒼白如紙,連著做了幾次嘔吐的動作,雙手掐住自己的喉嚨:“讓我死吧。”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外頭的月亮很圓,但屋子裏光線依舊昏暗。沙發被老鼠啃咬成一片一片,地毯上也滿是積灰,不過確確實實有主人生活過的痕跡。周苒發現,這屋子的墻壁上還掛著一把老舊的弓箭,推測應該是王爵生前的住所。

她緩緩往前走,腳底下突然踩到什麽軟塌塌的東西。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一旁的周澤升代替她喊了出來:“啊——!”原來這地上全是焦糊和腐爛的肉塊,那腐臭的味道恐怕也是從這兒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