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什麽顏色(第2/2頁)

一時間,倒是把那個邢家公子如何唇紅齒白的模樣,給忘了個幹凈。

等回了南安侯府,她倒頭就睡下了。

宮中,建康帝與皇後一並到了東暖閣,才知曉人睡了一覺起來便走了。

皇後細細問了怎麽一回事,秋姑姑也不隱瞞,一一說了。

建康帝聞言,無奈笑道:“及笄的大姑娘了,竟是也懂得怕羞了。”

太後這個壽誕過得極為歡喜,知曉魏妙沁身體不適,第二日便又賜了養身體的藥物,並一些女兒家喜好的綢緞布匹。隨後,建康帝與皇後的賞賜也跟著到了。

得了賞的倒不止魏妙沁一個。傻北

魏芳蕊坐在次間,便見宮人們擡了些妝花緞並一些珍寶進門,說是建康帝賞賜下來的。

那妝花緞金彩交輝,雍容瑰麗,漂亮得緊。

別說是做披風了,便是做十件八件的衣裳都夠了。

她自是躬身謝過了恩。

等宮人們離去後,伺候在魏芳蕊身邊的宮女這才小心出聲:“公主?”

魏芳蕊突地出聲道:“元檀郡主美不美?”

宮女喉嚨裏一滯,斟酌著道:“……奴婢,奴婢認為,當是,當是不及公主的。”

魏芳蕊笑出了聲:“我哪裏及她十分之一?先前父皇與皇祖母,不都道,那芙蓉妝,唯有元檀郡主才能穿出其十分的美麗嗎?”

“她是生得極美的,眉眼似畫兒一般,纖纖十指如水蔥。著盛裝時,艷光逼人,誰瞧了不愛呢?”魏芳蕊又道。

宮女訥訥,不敢接話。

魏芳蕊也並不與她為難,轉聲卻又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昨個兒邢家公子出殿門時,穿的什麽顏色的衣裳?”

宮女愕然道:“月白色衣衫。”

公主當時不是看清了嗎?

魏芳蕊:“原來我並未看錯。”

宮女愣愣地看著她,全然不明白公主的用意。

魏妙沁昏睡了一整個白日。

白日裏,有宮裏的嬤嬤來請她進宮去,她都未能理會。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來後,她渾身都是汗。等從婉服侍著沐了浴,她便問:“昨個兒帶回來的衣裳呢?”

從婉道:“洗了,奴婢親手洗的,未假手他人。”

魏妙沁抿了下唇:“拿過來。”

她用熱水洗的身子,這會兒額上又滲出了些細密的汗珠,頭發絲都黏了些在臉頰兩旁。旁人若是這樣,便是狼狽不堪了。她這副模樣,卻是端的說不出的艷麗。

只一眼,便叫人浮想聯翩。

從婉瞧了魏妙沁的模樣,都覺得心肝發顫。

她應了聲,飛速去取了衣物來。

魏妙沁抖了抖那件玄色外衫。

從婉這才慢慢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來:“……這是,這是,男子的衣物?”

魏妙沁抿唇不語,從針線笸籮裏,取出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便將衣物剪了。左右她是不會再還給荀銳的。不如剪了幹凈!

從婉看得目瞪口呆,緊張道:“昨個兒奴婢走後,姑娘又遇著什麽人了?”

魏妙沁搖頭不語。

她看不透荀銳想做什麽,存了心想輕薄羞辱她?

也是,上輩子據傳這人最為憎惡大魏皇室中人。還不知對她憋著什麽壞呢。

剪衣裳費了魏妙沁不少的力氣,等全部剪碎了,她才將手中的剪刀一扔,道:“燒了罷。”

從婉從不置噱她的決定,當下便依言拿去燒了。

等燒了衣裳回來,從婉卻臉色忿忿。

魏妙沁見狀,不免問她:“誰給你氣受了?”

從婉忙搖頭,道:“是聽前頭說了兩句閑話,說是那邊塞異族竟然在這個當口,突然起兵了……這太後的壽誕才剛過呢……”

異族起兵?怎麽來得這樣快?

魏妙沁胸口一悶。

閆焰怕是快要上戰場了。

魏妙沁一下又想到了荀銳。

上一世,便是異族起兵後,那宋家人與荀銳越發合不來,將人欺壓得厲害。

魏妙沁起身道:“收拾一番,去請閆家公子、靜王府上靜遠公子。”

從婉立時應了聲。

魏妙沁去了常與他們一並玩的地方等候。

只是她才剛落座,便見一個著月白色衣衫的年輕公子行到了樓上,見到她便目露驚訝之色,拜道:“見過元檀郡主。”

魏妙沁盯著他,腦子裏卻是胡亂地想道,這邢家公子真愛穿月白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