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足(第3/4頁)

鈴眉:“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哪一年的事兒!”

肖潼笑:“都十幾年前了,你這年紀怎麽會知道。我才剛嫁人不久,隨我丈夫入京城探親,遇上的這事。”

俞星城:“那這次傷到人了麽?”

肖潼眉頭松開:“聽說是沒多少傷亡。那頭兒住的都是粉頭和書生,很多人還在貢院考試,粉頭們又都結伴去江岸看鯨鵬了。”

俞星城暗自松口氣,道:“我也是恰巧碰上,兄長被雷所傷,我的手也……多虧了楊椿樓。啊對,鈴眉,你今天勝了麽?”

鈴眉樂的面上掩飾不住:“那是當然!我最後把那肥修打的哀聲叫爹。他受傷頗重,幾個吏員想扛他下去醫治都扛不動,最後在場上被幾個醫修圍住治傷的。”

肖潼卻沒被俞星城岔開話題,她道:“那你的兄長還回來找你麽?亦或是把你告上官府?”

俞星城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兩三個血洞雖然被醫治了,可痛楚仍在,她垂眼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潼捏了捏她左手,道:“正因如此,你才要考出功名來。如今逃籍者眾多,但逃籍、假籍其實也是可以參加科舉,朝廷是鼓勵再入籍的。只要你鄉試過了,便是官身,再想自立女戶入籍,就是很容易了。就算是你兄長要打官司,既是官身便不上苦刑,也不會把你當民女糊弄,再說你家中賣你為妾違律在先,這官司,你家裏贏不了!”

俞星城懂了。一旦她是官是舉人,她就相當於階級躍遷,很多事情都能活動的開了。

她傷得重,雖有楊椿樓全力醫治,但也躺了三天。

俞星城實在抱歉,她身上沒一點之前玩意兒能給楊椿樓致謝,最後只拿出來末蘭送她的幾瓶藥來。楊椿樓看到那藥,又驚又喜,直呼天才,但她並沒有收,只一種拿了一顆,說要回去研究研究配方。

期間,溫驍還來拜訪了她,順便送來了外頭的小報。

俞星城看著小報的時候,溫驍坐在屏風外頭。

那小報上還有一張圖畫,是畫家在青鳥上繪制的天雷後地面凹陷與燒焦的簡筆畫。

小報不大,上頭全都是各類猜測,從妖魔鬼怪到天怒人怨,什麽說辭都有。

溫驍就站在屏風後頭,明明站直了就要比屏風高,他特意縮著不露腦袋,就這麽跟她聊著天。

俞星城覺得這太詭異,只得道:“您既是修士,難道到甲組比試的時候,對面若是女修,你還隔著屏風跟人對打麽?我不是個尊崇禮教的人,心中有界限就夠了。您要是心中坦蕩,隔不隔一道屏風又有什麽必要?”

溫驍這才繞過來。

他並不是空著手來的。

到俞星城的床前,他拿出了東西。

一把傘,料子是半透明似的珠貝光澤的白緞,傘骨下綴了幾枚鈴鐺。

溫驍跟電視購物廣告似的演示了一下,說是展開傘面後可以阻擋法術,也可以做飛行類法器。

俞星城冷眼看著,直到溫驍講完之後,才道:“……您這是?”

溫驍:“我只是覺得姑娘不像是能自保的樣子,所以怕姑娘獨自一人在外行走,再出什麽問題。”

俞星城輕聲道:“天下不能自保的人多了去了,您都要一個個給送貨上門麽?我既是無法回禮,自然也不會收。若是溫少爺覺得無需回禮,那就是別有所求了。”

溫驍有點慌神:“啊、我、我並不是有那個意思!”

俞星城:“聽說您與我那位兄長打起來了,您知道為什麽嗎?”

溫驍說起俞泛來就有些不爽:“他只說什麽溫家拐騙少女之類的……”

俞星城:“其實之前是有人裝作是溫家少爺,要買我去做妾,我雖抗拒,但家中……同意了。而後那騙子害我差點丟了性命,我逃走後再未歸家。我兄長以為我是跟溫家跑的,所以四處在找我。”

溫驍沒想到還有這層淵源,他表情也怔怔的,似乎回憶起了什麽,很惘然:“啊……原來你也……”

俞星城:“我既是生員,便是要通過鄉試做官的,便是不想再被家中指使,做誰的姬妾誰的妻子。您或許沒有別的意思,但於情於理我都不該收。收了我也心中難安。”

溫驍一拱手,臉上現出幾分敬佩的神情:“家中總覺得只有世家才有上等的靈根與血脈,我此次執意與兄長姊妹分開,到南直隸來鄉試,就想結識一些有能耐的同齡人。姑娘的想法,我確實佩服。”

行,看來溫驍真沒這個意思,她也放心了。

溫驍顯露出幾分豪情:“相遇既是緣,姑娘既有靈力卻一心想要做官,怕也是心懷天下蒼生!”

俞星城:不……我只是想當了官,好跟家裏合法決裂而已。

溫驍:“不若我們就此結義為兄弟!日後我成了仙官,姑娘做了名臣,便是也好在朝中有個照應!你年紀比我小許多,我就腆著臉叫你一聲小弟吧!俞小弟!這樣也好避嫌,更讓姑娘、啊不,讓小弟不要覺得我是心中有齷齪想法的輕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