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像哄小孩

既然如此魏沾衣哪裏還有什麽裝下去的必要?

擦幹淚, 她表情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楚楚可憐立時變成一臉驕橫, “小叔, 我不會嫁給這個人。”

她扭頭便走,魏良叫了她幾聲,她沒理,倆人眼睜睜看著魏沾衣離開。

魏良看向郁清, 這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雖說魏家在北臨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但和遼城郁家比起來還是有不少差距。

瞧著郁清一臉平靜無波無瀾的樣子,貌似也沒有因為魏沾衣的態度計較。

“這沾衣啊,從小被我們寵得嬌縱了些, 郁先生千萬不要介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郁清淡笑:“無妨。”

魏良:“郁先生繼續喝茶。”

郁清頜首,隨意地用杯蓋輕刮杯中的茶葉, 魏良也跟著喝了一口茶,似乎是醞釀好了情緒, 小心的開口:“我們魏家現在就沾衣一根獨苗, 關於她的身世魏家其他人不知道,她父母去世之時她還沒有成年, 還是個十幾出頭歲的孩子, 我大哥大嫂把她托付給我,這孩子嬌生慣養,又是一個極有主見的, 這麽多年四處遊玩,野慣了,態度有些不好,郁先生見諒。另外,我做叔叔的還是想尊重她的意願,所以郁先生的提親……”

他停頓了下,擡眸看郁清,郁清還是一副斯文儒雅的靜默樣。

魏良心裏直打鼓,這郁三爺親自上門提親還被拒絕了,他一想就覺得頭大,斟酌著道:“郁先生,這提親,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郁清將杯蓋輕輕蓋在杯子上,磕出了些響聲,他慢慢擡起眸。

魏良正襟危坐,緊張的吞了口唾沫。

郁清說話溫和:“我想娶魏小姐,親事請不要退。”

“可我們沾衣對郁先生無意。”

至於魏沾衣為什麽認識郁清,魏良稍後還得好好問問她。

郁清沉吟一會兒,微闔下眼,聲線有些啞:“我知道,我會求得她的同意。”

前幾天還對著魏沾衣說給她機會選擇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人,今天就上門提親,郁清到底還是低估了自己究竟多麽想要她。

連他都覺得自己混賬,說著一套卻做著另一套,實屬該打該罵,他會去和魏沾衣賠罪,但是一想到如果給她太多選擇的機會,她今後很有可能不會選擇自己,郁清實在接受不了,就連一個簡單的設想都叫他嫉妒生怒。

郁清能確信,這世上最能讓公主幸福的只有他,他不放心也絕不會把她讓出去。

魏良年紀比郁清還要大十幾歲,可倆人相比較起來,卻是郁清更像個長輩,威嚴內斂叫人不敢輕視,明明是溫和的幾句話,卻把魏良的退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內心擦了一把汗,第一次面對傳說中的郁清,有些緊張,聽著他這麽冷靜的話,一時還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魏先生。”郁清倒沒有急著隨魏沾衣叫她小叔。

講道理,魏良也實在受不起這位大人物如此折煞自己,叫魏先生就挺好。

他應了一聲,還是為難:“這……我還是得問問沾衣的意思。”

郁清略略思索,“聽說魏先生在和周氏搶一個項目,我搶過來送給魏家怎麽樣?”

魏良:“………”

這年頭有權有勢就是好啊,搶字都能說得這麽雲淡風輕。

“這不是生意可以衡量的,沾衣的幸福,她的後半生,我賭不起,您——”

郁清溫聲:“我愛小姐,您不用懷疑我的感情,幾年前我和她快結婚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我們因為一些事分開,現在我不想耽擱,想把事情定下來。”

清冷如玉的嗓音溫溫靜靜的闡述著,魏良卻又驚又訝,魏沾衣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幾年前的事,這倒也不奇怪,畢竟自從魏沾衣父母去世後,她的心事就從不跟別人分享了,但是魏沾衣在幾年前就險些嫁給了郁清,這可能嗎……?

魏良驀然想起這幾年的傳言,傳言郁清愛上一個春玉堂的歌女,愛得要死要活,還要娶她,結果人沒有娶到,他這放在心尖兒上的小花瓶就去世了,郁清也因此瘋了幾年,頭發都花白一半。

魏良瞄了一眼郁清頭發,黑色的,沒白啊。

他又哪裏知道,郁清是怕魏沾衣會嫌棄自己老氣橫秋,所以才刻意把白了的頭發染黑的。

她不在時,他懶得管,她回來了,他為了讓心儀的姑娘多看自己一眼,自然要注意自己儀容儀表。

“怎麽樣?”郁清低聲催促一句。

多少年來他都是四平八穩的性子,做事不疾不徐,然而在魏沾衣身上,卻總是少些分寸和從容。

魏良咳嗽一聲:“我聽了一些傳言,說郁先生喜歡的是一個歌女,當然,我沒有說這位姑娘不好的意思。可我們家沾衣從小驕傲,怎麽甘心未來的丈夫還曾那麽喜歡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