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阿姨笑著，卻是步步緊逼，擺明了一定要換到這個名額。

團子後退一步，莫名覺得張阿姨笑得好醜，一點也沒有她的統阿姨好看！

她將手背在身後，站得遠遠的，扭著小腦袋，“不要！”

“這是音音的姨給音音的，音音不要換。”

哪怕那個對她很好很好的表姨一聲不吭走了，團子也沒生她氣，因為音音知道阿姨是除了夢裏的爸爸之外對她最好的人，就像孫姨說的，有可能阿姨有急事才會不告而別。

團子不想辜負對她最好的統阿姨，所以並不想跟這個兇巴巴的張阿姨換，就算張阿姨承諾了要他們家的哥哥保護她，團子也不換，她有大王呢，還有她自己也會保護自己的，爸爸說過……

團子皺起眉頭，爸爸說過什麽？

張阿姨看著團子像頭小犟牛一樣怎麽說都不肯答應，頓時氣歪了鼻子。

本就打著十拿九穩的心思過來，這下那點子耐心徹底耗盡，冷哼一聲，“老娘跟你這沒人要的小煞星換那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指著團子臉將她奚落了一頓，一旁的黑背狗似乎忍不住了，沖她狂吠，擺出攻擊的架勢，把姓張的女人嚇得一個激靈，轉身就跑，還不忘順手把她提來放桌上的兩袋子零食水果都提走。

“養都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還吃啥吃！”

團子摸了摸黑背的腦袋，制止了它繼續追出去。

“大王，音音不是沒人要的小孩兒，還有你。”團子抱住黑背的腦袋蹭了蹭。

這事過後，團子對誰都沒提起過，這兩天她還是拖著大口袋出門試圖撿點廢品賣錢。

周一這天團子背著個用不要的舊衣服布料縫成小書包站在小區門口和黑背狗依依不舍。

同行的還有孫姨和王奶奶兩個人。

遠遠的，黃色的校車緩緩過來，團子眼巴巴看著，轉頭對她們擺手，“王奶奶孫姨姨還有大王再見，音音要去上學了！”

團子滿臉興奮，渾身泛著一股高興勁兒，終於能上學了，她也能讀書識字了，還要跟老師學畫畫學唱歌兒，再也不會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沒文化沒學上了！

司機將車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一位年輕的女老師，滿臉親切的笑意，“是許音音小朋友是吧？我姓卓，叫我卓老師就好，以後就由我負責接送你上下學。”

同時下來的還有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把王奶奶和孫阿姨震了下，乖乖，這排場，不愧是全市最貴的幼兒園。

團子抿起羞澀的笑，努力壓抑著興奮，想給老師一個好印象，“卓老師好，我是音音。”

王奶奶和孫姨兩個上前一步，跟卓老師叨了幾句，無非是孩子還小，讓老師好好照顧雲雲。

看著小小的身影在老師的幫助下上了車以及校車平穩前行遠去的背影，王奶奶跟孫姨感慨道：“真不愧是一年要好幾十萬的學校，這老師素質可真夠好的，看見咱們這窮破地方也沒露出半點意思，說話也客客氣氣的。”

“老師是沒話說的，我那孫子不也在幼兒園？老師不說拽得二五八萬的，也沒這麽平易近人，再說這邊不但配了校車老師接送還雇了保鏢呢，你想想看，哪個學校請得起保鏢給孩子們接送的？”

“那校車看著也氣派，仿佛也是那什麽多貴的牌子？”

“咱們音音算是苦盡甘來了，現在有車有保鏢接送，四舍五入不等於電視裏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待遇？”

“哈哈還真是！”

兩人絮絮叨叨往裏頭走，這是音音第一天上學，兩人不放心才跟著出來看，這下可好了，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幼兒園服務周到，老師素質好，還有什麽可說的？

卓老師坐在團子對面，跟她慢慢叮囑著入學注意事項，料想這麽小的孩子，一句話要說好多遍才能記住，卓老師說得很慢，很細致，也重復了好多遍。

團子不停點著小腦袋，卻像是憋著什麽一樣，憋得小臉都紅了。

卓老師停了下來摸摸團子小腦袋，問說怎麽了？

團子瞅一眼老師，又瞅一眼面前的小桌板，努力思考著，她到底要不要跟老師說她聽一遍就會了呢，老師這樣一遍一遍說好辛苦的，可是統阿姨說了要聽老師的話。

這可把團子糾結壞了。

卓老師看著團子繃著一張小肥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被逗笑了，“沒事，小音音有什麽話就說，老師都聽著呢。”

團子呼了一口氣，偷睨一眼老師，開口：“那、那音音說了？”

卓老師鼓勵點點頭。

“老師講的這些音音聽一遍就聽明白了，老師不用講很多遍了，這樣好辛苦的。”

說完，團子還伸手往自己小書包裏面掏，掏出個小保溫瓶遞過去，“老師喝水。”

卓老師眨了眨眼睛，看著團子清澈的眼睛，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