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3(第3/8頁)

她問:“喝酒,還是可樂?”

周津塬說:“可樂配龍蝦也太反巴黎。”

趙想容把餐刀遞到他手上:“巴黎人民天天都用法棍搽盤子,你不嫌他們low?”她直接決定,“我也得喝點兒酒,否則呢,受不了和你這種人講話。”

周津塬沒有吃完。

他告訴自己,趙想容難得一見的下廚,多少應該捧場。但對著她,又知道她根本不在意。趙想容的腦子裏不怎麽存在“浪費食物”這種觀念,她也不拿這個要求審判別人。

果然,趙想容連好不好吃都沒問,她邊喝酒邊玩手機。等到他擦手時,才說:“吃完啦?我以為,你至少裝下樣子,幫我收拾桌子。”

“稍等。”周津塬靠在椅背上,然後說,“我很喜歡你為我下廚。”

周津塬這次來巴黎,是準備明晚參加一個醫學的年末會議。趁著氣氛好,他頓了頓,問趙想容要不要一起參加。

趙想容興趣缺缺地講了句:“再說吧。”又低頭開始玩手機。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周津塬看著她,心中的沉疴每天稍微增加一點:趙想容蹙眉說“如果有一天我願意復合,我主動告訴你”;他知道她在巴黎斷斷續續地又約會;而這半年,他每次來巴黎,趙想容大部分時間根本是約不出來,即使約出來,也是這種態度,並不見外,但每次和他在一起,思緒也不知道神遊到哪裏。

他托辭今晚雨大,非要逗留在她公寓的客房過夜。老實說,趙想容這公寓和高級酒店差不了多少。

外面還在下雨。

周津塬來的路上受了點涼,因而放了一缸水。但他在浴缸裏泡澡時,門突然就敲了一下。

還沒回應,趙想容就把頭伸進來,說給他送浴巾。

周津塬正半躺在浴缸裏讀書,他略微擡頭,看到浴室架上有六塊疊得整齊的浴巾。他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趙想容將她抱著的浴巾放到旁邊的藤筐,搶過周津塬的外文圖鑒書,看了一眼封面,塞給他。

鬧完後,她罕見地沒走,就倚坐在浴缸邊緣。

周津塬任她折騰,低頭重新開始看書,只不過,很久沒再翻新頁。

過了會,趙想容仿佛終於下定決心。她扭過臉,笑說:“嘿,你介意我和你一起泡澡嗎?”

周津塬當然不介意。

他擡頭,剛微笑說完“歡迎”,臉色卻也一變——趙想容穿著她的連衣裙和絲綢拖鞋,“嘩啦”一聲,直接跳進浴缸。浴缸另一頭湧來的溫水直潑臉頰。連帶著,手裏舉著的書濕了大半截。

周津塬被這舉動弄得驚怒。

他迅速地拎起書,攤開擱到旁邊的高凳上。隨後,硬把她腳上套著的拖鞋脫下來拋出水面。再接著,要她把濕裙子也脫了——

趙想容的膝蓋彎在胸前,當他的手碰到她胸衣和內褲,直接踹開。

浴缸的空間,說不小卻也不算大,兩個人在裏面有點逼仄。趙想容用一只手舉著長發,防止浸濕,但雪白後頸處,依舊有幾根長發曲曲折折地浸在水裏。

“發生什麽事?”周津塬察覺出她今晚的異樣,他問。

趙想容先看眼浴缸的溫度儀,反手擰開黃銅的水龍頭,往浴缸裏面加熱水。39度左右,一時之間,薄薄的水霧,彌漫在兩人之間。

周津塬又耐心問了一遍。

趙想容伸手將水龍頭關了:“嗯,最近心情不大好。”

他挑眉。惹這位心情不好的原因太多了。

“你這個‘心情不好’的原因,和我有關嗎?”他問。

這男人永遠這德性!她也不禁笑了:“那倒是沒有。”

說話間又取了一條浴巾,周津塬在對面,只看到她稍微低下頭,幾秒不到,再擡起來,她像女明星一樣,用整塊白浴巾將全部的頭發高高地裹起來。周津塬一直奇怪她是怎麽做到的。

停了會,他問:“有什麽事情不順心?”

她卻答非所問:“你做那個的後續手術了嗎?”

周津塬手裏確實正跟著一個大手術,但他稍微皺眉:“再講明白點。”

她的腳在水底一動,周津塬沉睡的某器官就被危險地觸碰了一下,他立刻坐直身體,倒也明白過味。

“你指的是疏通輸精管手術?”他挑眉,“可以恢復,但我之後跟你去巴黎,隨後又來了柏林,一直沒有時間再去想這件事——為什麽突然這麽關心我?”

“隨便問問。”趙想容懶懶地笑著說,“閑聊,不行嗎?你有什麽東西不能說嗎?”

周津塬便頓了好久:“不聊這個。”

霧氣裏,趙想容凝視他表情,只覺得周津塬向來自矜,卻又有一種雄性動物因為天生傲慢而自帶的蠢,忍不住哈哈笑了。

周津塬大概也能猜到她笑什麽。他充耳不聞,冷冰冰提醒了一句:“腳別亂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