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3/4頁)

是為了昨夜的事情?還是她嫁人的事?秦蓁到底有沒有泄他的老底?他到底問不問?

鄭蕓菡一板一眼道:“三哥,縱然你做了什麽,也都是為我好,我不該笑話你,更不能笑話你,否則我會天打雷劈的!”

鄭煜星心裏一顫,總覺得她是指那個,又不像哪個。

他習慣恣意度日,很少會在心裏藏事,但這件事,他實實在在藏了很多年,甚至有點怕鄭蕓菡會在這裏挑破。

沒想下一刻,鄭煜澄低笑一聲,接話道:“你倒是也有笑話旁人的資格?你從前做的蠢事少了嗎?隨意說一兩句,你這姑娘家的面子就掛不住了。”

這樣可愛的話題,立即引起了幾個男人的興趣。

有料,想聽!

衛元洲涼涼掃過一旁幾個男人,落在自家小姑娘身上時,又升起暖意。如今他已區分的很清楚。對著她時,不該有任何的不好情緒,誰帶來的不悅,針對誰就是,與她何幹?

他眼中含笑,其實也想聽。

鄭蕓菡立馬露出著急的樣子,連連扯二哥的袖子:“哎呀,大家都在,你不要說!”

鄭煜澄一點面子都不給她:“既敢做了,還不敢叫人知道?”

然後一反常態的開始抖她的糗事——

“你小時候連錢都不認得,能拿銀子跟人換銅板,就是想用棉線穿著銅板作玩意兒,好長一段時間,你的錢罐子裏,只有幾個銅板,還記得嗎?”

一旁傳來低低的笑聲,並非嘲笑譏諷,只覺孩童天真有趣罷了。

鄭煜澄還沒完:“後來總算認得錢,會算賬了,大概擔心自己從前糟蹋太多銀錢,活生生成了小財奴,到手裏的錢都拽的死死地,一個錢恨不得掰成兩個用。”

“有一年與池家姑娘出門,看中一批七色嵌寶石的發帶,明明都喜歡,卻因為舍不得花錢,只帶了很少的銀兩,旁人付完賬要走了,你還猶猶豫豫不知道選哪個顏色。回來跟我念叨許久,忘了?”

鄭煜澄一番話,衛元洲已經自行在腦中勾畫出那幅畫面。梳著花苞頭的小姑娘,圍著七種顏色的發帶打轉,手裏抓著繡著芍藥花的兜兜,裏面裝著稀稀拉拉幾角碎銀,愁眉苦臉的不知道選哪個……

生女兒吧,還是先生女兒!他又沒死,不急著生小子。

旁人聽來,已笑成一片,就連幾個太仆寺官員,也只覺得這侯府姑娘樸素的有些可愛了。

鄭蕓菡一副根本阻止不了二哥的無奈,轉而道:“可是後來,七種顏色我都有了!”

好不得意,好不驕傲。她轉頭沖鄭煜星擠了一下眼睛:“三哥給我買的,他都買了!”又無情攻擊鄭煜澄:“你現在倒是笑我,當初怎麽沒見你送我?”

小姑娘哄人一向有一套,鄭煜澄笑而不語,讓她自己發揮。

忽然,鄭煜星沉沉的笑了一聲。像是一團堵在喉頭許久的氣,終於被吐出來,驟然輕松。

其實,從二哥開口時,他已經察覺不對了。

即便舒易恒和趙齊蒙是他們列入考慮的妹婿人選,但這裏還有許多外人,以二哥的性子,絕不會無端在外男面前講起蕓菡的事,還是年幼時候的糗事。

真相只有一個,這丫頭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請了二哥一早來陪她一唱一和,當著他的面,也把自己從前的糗事抖出來。

秦蓁果然跟她說了。

鄭煜星猜的一點都沒錯,接下來,鄭煜澄耐心的陪著鄭蕓菡繼續唱白臉,說到她學騎馬時的糗事,第一次學做幹鲙和果脯的蠢事,還有第一次做火迫酒,差點燒了一個屋子的英勇事跡。

可是,她的馬術是鄭煜星教的,她每次做果脯、幹鲙和肉幹,都是鄭煜星要歸家那幾日,是為他做的,就連學釀酒,也是在繞著他的愛好折騰。

一樁樁一件件,都描繪著一個為了親近照顧兄長,結果做了許多蠢事和笨事的小姑娘。

和當年那個和妹妹相處時束手無策,急的哭出來,很丟臉的小小少年,倒有些相得益彰的默契。

也是她刻意的袒露,意在平復,安撫。

鄭煜星笑著笑著,忽覺得心中空蕩輕盈,從昨夜到今早,那些原本以為要爛死在心底的情緒和記憶,不期然的,便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傾數抖出。

這一頓朝食,吃的笑聲連連,異常愉悅。

散食後,鄭煜澄功成身退,帶著妻子去消食。鄭煜星避過其他人,將鄭蕓菡拎走,單獨說話。

有些事情說破了,不再是秘密,就變得心照不宣,鄭煜星嘴角輕提,忽然問:“你自己想的,還是她教的?”

鄭蕓菡斂去笑容,認真的看著鄭煜星,說:“秦表姐說,昨天的事情,三哥或許嚇到我了,加上偷看手劄一事,我說不定會對你生氣。所以她跟我說了些往事。老實說,是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