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護短

因太子前往騎射場,舒宜邱快一步去布置安排,一行人在後頭慢慢走。

鄭煜星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落到鄭蕓菡的身邊,一把勾著她往後拖,舒清桐側首看了看,並未多管閑事。

兄妹二人走到最後,鄭煜星噙著笑:“你們三個,怎麽回事?”

鄭蕓菡一聽到鄭煜星將她與衛、舒二人的關系揉在一起,驚惶低吼:“你不要胡說,殿下面前,當心失言入罪!”

鄭煜星哼笑:“你是我妹妹,我還不了解你,難不成怕你在他們之間橫插一腳?我是問你,他們是不是合起夥兒欺負你了?”

鄭蕓菡思維沒跟上,略顯茫然:“啊?”

少年深邃的眼裏劃過一絲厲色:“我就知道!”

鄭蕓菡的茫然爬滿一張臉:“啊??”

鄭煜星握刀抱胸,下巴一擡:“一個王爺,仗著有點姿色和身手,在賽馬上欺負你一個小姑娘,叫你三天下不了床;一個將軍府千金,怕是有了個威猛的夫婿,又見你生的貌美恐有威脅,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跟你炫耀,打的是一個要你知難而退的主意!”

鄭煜星擡手扶了一下鬢發:“別看你三哥這樣,跟著殿下在宮中走動多時,那些女人間的小心思,我算是看透了,就說舒清桐剛才看你的眼神,我就能給你分析出好幾層意思來,她還扒拉你,我都看見了!”

鄭蕓菡覺得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大塊石頭,還是鄭煜星親手塞進去的,堵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

“行罷,大致情況我都知道了,人家的事情你不摻和是對的,你先跟去小坐片刻,稍後我跟太子打招呼你再走。”

你知道什麽了?我分明什麽都還沒說啊……

不等鄭蕓菡解釋,鄭煜星帶著她加快幾步跟上去,路過舒清桐邊上時將她撂下,徑自上前去了,鄭蕓菡手忙腳亂的扒拉他,“三哥、三哥你等等……”

舒清桐輕聲問:“有事?”

鄭蕓菡一僵,尷尬收回手:“沒事。”

舒宜邱辦事妥帖,已將場地安排妥當,太子剛坐下便開始捧哏:“說起來,皇叔還是孤的啟蒙之師,孤已有許久不曾見過皇叔的身手,今日皇叔可別藏拙,叫大家一飽眼福才是。”

太子捧場,衛元洲不好再坐著,樊刃遞上馬鞭,他伸手接過,轉頭對舒清桐說:“舒姑娘也會騎馬?”

舒清桐端著青釉盞剛抵到唇邊,順口就問:“為什麽要用‘也’,還有誰會騎馬?”

“噗——”鄭蕓菡剛入口的茶水嗆了喉嚨,一陣猛咳嗽。

婢女連忙給她拍背遞手帕。

舒清桐放下茶盞看過來:“怎麽了?”

鄭蕓菡飛快擦拭嘴角,平心順氣:“許是剛才在亭子裏吹了風,有些咳嗽。”

舒清桐“哦”了一聲,笑道:“那可要當心。”她似是頗為關切,又說了好幾個換季時養身的方子,竟是全然將衛元洲晾在一邊,說完才望向衛元洲:“王爺方才說什麽?”

衛元洲的眼神掠過面前兩個女人,挑著嘴角笑了一下,沒來得及出口的邀約,已經沒了興致再說下去,他也不用杯盞,接過樊刃手中的酒囊,擰開豪飲,末了一抹嘴,“沒什麽。”

鄭蕓菡如坐針氈。

她敢指天誓日的說一句與懷章王清清白白,但面對舒清桐的話中有話,她竟有種莫名的心虛,好像真的做了十分對不起舒清桐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有點憂心。

今日尋舒清桐,純粹想問清關於畫的事情,若是還沒開始就讓舒清桐對她生了芥蒂敗了好感,恐怕畫的事情談都沒得談了。

若舒清桐對王爺有意,她此刻極力撮合一下,還能搶救在她心中的印象。

可若舒清桐對王爺無意,還去傻乎乎的撮合,不是弄巧成拙?

觀舒清桐在亭子裏和剛才的態度,鄭蕓菡還真拿不準這位姐姐對懷章王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衛元洲今日的確是按照母親的意思來與舒家姑娘接觸了解,他雖對兒女情長不拿手,但並不代表連眼力勁兒都沒有了。

舒清桐不動聲色讓他碰釘子,許是無意這門親事,許是女兒家玩的什麽把戲,他若硬碰,怕是不識趣。

不經意一瞟,倒是將舒清桐身邊那人的表情看的真真切切——又驚又怕,又愁又憂,又疑又惑。

也不知她哪裏來這麽多心思,心裏的戲排出來,能唱滿三個日夜吧。

太子敏感的發現這一頭氣氛有些冷,直入主題:“皇叔與舒姑娘既然都擅長騎射,為何不小小較量一場?想必皇叔也很想領略舒姑娘的巾幗之姿!”

衛元洲這次不接話,只略略看了舒清桐一眼。

果不其然,舒清桐起身對太子一拜,遺憾道:“殿下,方才小女入園時已賽過一場,又因不慎撞了胳膊,此刻還疼著,恐怕難以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