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喇叭?

坐在於澤的自行車後架上, 因為路太顛的緣故,謝迎春緊緊揪著車座,生怕在自己一不小心就撞到於澤的背上, 搞一個尷尬接觸。

抱一下猛男揩油固然是夢想,但她本人的臉皮還是薄的, 這種無恥的事情只敢在夢裏想想。

於澤所在的油田名字叫慶雲油田,屬於松原油田下面的一個小油田,由石油工業部直接管理,產量還不錯, 所有的員工能享受到的福利也跟著水漲船高,是周邊地區人人都羨慕的工作,誰家的孩子要是能進慶雲油田工作, 那絕對有面子。

謝迎春左思右想, 都沒想明白自個兒今天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怎麽於澤一說慶雲油田的後廚缺一個會做面點的,她就屁顛屁顛跟著跑來了?

慶雲油田的廚子就算再能賺錢,又能賺多少?

關鍵是,她下午那麽一鬧, 傍晚這麽一走,估計青山食品廠那邊就已經急瘋了, 事情也發展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她該怎麽辦?

是真的不打算再回青山公社了?

謝迎春坐在車後架上想了一路,等快到慶雲油田的時候,於澤指著遠方曠野上星星點點的燈火同她說, “你看,那就是油田,那個最亮的燈就是油田上的磕頭機!磕頭機每磕一個頭, 就有很多的石油從地下抽上來,別看石油那東西臟了吧唧的,粘在人身上費很大的力氣都不一定能洗掉,但那東西可值錢的很!”

謝迎春在上學的時候聽過‘石油’這個名字,這會兒被於澤引了一下思路,她才回神,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贊嘆了一句,“挺美的。”

於澤聽出了謝迎春的心不在焉,沒有再出聲。

距離慶雲油田越來越近,謝迎春總算把腦子裏的思路給捋順了,既然已經沒有回頭之路,別人也未曾給她留任何的余地,那就索性不要回頭。

從小長大的地方都能迫不及待地逃離,只是短暫生活過一陣子的青山公社又有什麽離不開的?

從她踏上離開津市的那趟綠皮火車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來路只剩居無定所與風塵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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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雲油田距離青山公社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青山公社搞出一個遠近聞名的青山食品廠這件事還是能傳過來的。

再加上慶雲油田本來並不缺廚子,是於澤同那打出好說歹說自磨硬泡才給謝迎春爭取來這麽一個機會,謝迎春有哪些手藝,於澤不得提前和慶雲油田的大廚說道說道?

等到於澤把人帶去的時候,慶雲油田的廚子們都已經拉了灶,聚在一塊兒打起紙牌了,見於澤領著一個漂亮的姑娘過來,大家誰都沒往‘面點師’這個身份上想,而是打起了於澤的趣,“喲,於澤,這是你媳婦兒?長得可怪漂亮的哈!”

於澤被這玩笑嚇得一陣緊張,趕緊扭頭去看謝迎春的反應,見謝迎春笑眯眯的,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心裏繃緊的那根弦這才稍稍放松,同打趣他的那人說,“老孫,這是李師傅讓我給他找來的面點師,做面點很有一套,你個孫子就亂說吧,當心之後做了面點不讓你吃!”

“沒事,咱不怕!做了面點不讓吃,那不就是等著我多喊幾聲弟妹麽?喊著喊著人熟了、關系近了,想吃啥吃不上?”

一個年紀約莫有五十多歲,兩鬢已經發白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仔細打量了謝迎春幾眼,同謝迎春說,“是叫謝喇叭對吧,於澤和我說過你,說你的名字好,就和田地裏長得那喇叭花一樣俏,見了真人才知道,喇叭花沒你長得俏。不過啊,我們後廚上的這些人,看得是手藝,不是臉,你和於澤都跟我到後廚,別的不說,先做一道你的拿手面點看看。”

“為了能讓你到油田工作,於澤幫你說了不少好話,所以於澤也留下吧。萬一你帶來的人過不了我這關,我也能好好同你掰扯掰扯,她是為什麽過不了我這關,你別到時候怪我老李頭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當面答應了你,做事的時候卻給你搞黃。”

謝迎春一臉假笑,“李師傅,我的名兒是叫謝迎春,迎春花的迎春,不是喇叭花的喇叭,也不叫謝喇叭。”

於澤一個沒繃住,當場樂出了聲,見謝迎春扭過頭來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看他,他又趕緊把臉上的笑給憋了回去。

謝迎春打量了一下這廚房裏的東西,對照著有的材料從自己腦子裏選了選,最終挑選了一個名叫‘碧玉生煎’的美食。

找到面粉,兌適量水和好,把面放在一旁讓醒著,她找到開水把粉絲給燙了三分鐘,待粉絲燙到軟而不爛的時候,切成小段備用。

再取來雞蛋煎成約莫有半公分厚的蛋餅,切成小丁,再將韭菜洗好切丁,三者拌勻,加入鹽和一勺豬油,再加了一點點醬油與十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