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媽媽

太宰治牽著繪理的手, 半夢半醒的往停車場走去。

盡管繪理現在已經是首領了,但是因為首領辦公室還沒有重新翻修好,所以繪理仍然住在從前幹部大樓的房間裏。

今天讓太宰這麽早起來,是為了帶小孩去一趟東京。

咳, 畢竟也是上了同一本戶口本的家人了, 還是要帶太宰去見一下他的哥哥的。

正好這時間趕得巧, 沒過幾天就是林太郎畢業的時候了。

在森鷗外大四畢業的那一天,繪理只是匆匆忙忙趕去與他按照習慣在大學門口拍了張紀念照後, 就又匆匆忙忙的趕回了橫濱,連畢業晚會也來不及參加。

這次趕得時間湊巧, 林太郎在又攻讀了三年研究生後拿到了學位證準備畢業了。

繪理想了想, 帶著太宰治就準備前往東京。

繪理抱著小孩坐在後座,忽然有一點點對到現在還沒把這件事情告訴林太郎感到心虛。

這幾天她一門心思都撲在太宰身上,連整頓港口黑手黨的事物都往後挪了挪, 自然沒有想起來要把太宰成為了她孩子的事情告訴林太郎。

繪理覺得, 當面說也是可以的……

……吧?

太宰治倒是知道了繪理在收養自己之前還收養了一個孩子, 但是對其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內心不免有些忐忑。

於是森鷗外聽見敲門聲打開門後,就看見許久不見的母親牽著一個小孩站在門口。

森鷗外揚起的微笑瞬間一僵,心裏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

他狀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抓著繪理衣擺縮在她身後的太宰治, 隨後伸手接過了繪理的行李:“您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就來了。”

森鷗外把繪理引進房子裏,給繪理倒了杯水,思考了一下後給太宰治倒了杯愛麗絲的牛奶。

然後他頓了頓, 疑惑地問道:“還有母親,這孩子是……?”

非常任性腦子一熱就拋下了一團亂麻的港黑來到東京的繪理,感到緊張的輕輕的咳了一聲。

“太宰,去樓上幫我把愛麗絲叫下來一下好嗎?”

繪理拍了拍握著水杯一言不發的太宰治, 不打算在他面前與森鷗外討論這件事。

太宰治點了點頭,跳下沙發“噔噔噔”的上了樓梯。

森鷗外看見繪理的舉動,感到非常不妙了。

這孩子……

不會真的是吧?

繪理朝他招了招手,森鷗外下意識的蹲在了繪理面前。

在森鷗外半是不解半是沉默的目光下,繪理摸了摸鼻尖解釋道:“因為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沒有來得及通知你。”

“太宰他……是我前幾天收養的孩子,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你的弟弟了。”

森鷗外神色瞬間僵硬。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聽到這話從繪理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心裏還是有莫名其妙的情緒升起。

少年的眼神黑沉黑沉的,直勾勾的看著繪理,似乎在等待繪理的解釋。

繪理更心虛了,一五一十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森鷗外。

森鷗外沉默的聽完後,仰著頭輕聲問道:“您沒受傷吧?”

盡管他現在對母親新收養了一個孩子感到有所芥蒂,但是在聽到母親這幾天的驚險經歷後,心裏的擔心還是占了上風。

繪理搖了搖頭,摸了摸森鷗外在這幾年長得越發長的黑發,拆下手腕上的皮筋讓少年轉了個身。

森鷗外乖巧轉身,任由繪理擺弄他的長發。

“我沒有受傷。”

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繪理的眉眼輕輕彎起。

“而且雖然現在港黑還是亂糟糟的,但是我已經成為了首領,沒有人會再用你來威脅我了。”

“所以,林太郎。”

“那天你對我說的,想要當一名醫生陪在我身邊的話,還算數嗎?”

少年沉默了一會,忽然回過身趴在繪理的膝上,悶悶的說道:“您不能總是這麽犯規。”

明明現在應該是他在生氣的,可是繪理總是能那麽容易的用言語來讓他泄氣。

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讓他連生氣都沒有辦法。

森鷗外把臉從繪理膝上擡起來,忽然就發現了他現在的動作是有多麽幼稚。

明明已經二十多歲了,潛意識中想要撒嬌的動作竟然還是與小時候一模一樣。

然後他瞬間又把臉埋回了原地。

繪理眼睜睜的看著少年的臉慢慢的變得通紅,最後連耳尖也染上了緋紅。

但是森鷗外並沒有離開,而是仍然固執的頂著那紅彤彤的臉趴在那兒。

他已經許久沒有和繪理如此親近過了。

別說親近,就連見面在這幾年中次數也少得可憐。

現在難得能夠不受任何人打擾,這麽安詳的靠經繪理。他不想,也不願意離開。

繪理也是知曉自家孩子想要親近她的想法,於是她沒有說話,慢慢順著少年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