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囚一一七天(第2/4頁)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受欽容的血藥控制了。

在落安的這些時日,兆時從未放棄尋找情人喃的解藥,說來他尋到的解毒方子同靜山師傅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兆時尋到的更早一些。

之所以遲遲沒有給鶯鶯,是因為藥方中最後一味心頭血難得,直到宮亂那日,他才將這藥方湊齊。

鶯鶯這會兒也不知該不該說謝,若是道謝,就間接原諒了兆時同南音勾結刺殺欽容,若不道謝,她身上這毒的確是因兆時而解。

好在兆時做這麽多也不是為了鶯鶯一個謝字,他膩煩了,嫌棄鶯鶯霸占他房間這麽久,揮了揮手趕著人離開。

鶯鶯在這睡了一晚的確該回去了,她起身時雙腿一軟,兆時好心提醒:“情人喃的解藥藥性猛,這幾日你可能都沒什麽力氣。”

沒了力氣,那她怎麽跑?

鶯鶯心思一沉攥緊了雙手,動作遲緩往門外走。

她來是想勸兆時收手的,沒想到人沒勸住反而解了情人喃,這會兒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鶯鶯。”

一只腳才邁出門框,兆時忽然又喚了她一聲。

他似在遲疑著什麽,語氣很輕卻咬字清晰:“你昨晚……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鶯鶯先是一愣,接著扭頭看向兆時,很認真回道:“我顧鶯鶯以性命起誓,昨日所言一字非虛,你若不信大可以親自去查。”

……只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兆時並不知道,在鶯鶯有限的生命裏,這句以性命作為代價的起誓意味著什麽。

窗外鏟雪聲沙沙,兆時睫毛垂落面色蒼白。有一時間鶯鶯覺得兆時好委屈,他唇瓣微張著像是要哭,但到最後他什麽也沒說,只輕輕回給了鶯鶯四個字——

“我知道了。”

是的,他知道了,蒼白無力的一句話迷茫而又無措。

或許在他的心中,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做了吧?

鶯鶯沒再多言,等從他房中出來後,才發現自己手中仍緊緊攥著那只香囊。

“……”

鶯鶯昨晚沒休息好,受情人喃解藥的影響,她回去後又昏睡了一上午。

等下午醒來,她才恢復一些體力,周子善見狀松了口氣:“你再不醒,阿娘該著急了。”

鶯鶯又尋了名大夫來幫自己診脈,她身上的情人喃的確解了,但兆時又騙了她,根本不需幾日,只需半日她就能恢復力氣。

用過晚膳後,鶯鶯心中有些不安。

周子善故作隨意走到鶯鶯身邊道:“剛剛我聽他們說宮裏出了變故,想要進宮護駕。”

多麽諷刺,明明兆時才是忠誠護主的一方,卻被欽容打成了叛軍。

鶯鶯心下煩躁,她記得兆時說過,抓她並不是為了威脅欽容,但始終未說抓顧曼如的用意是何。查看著四周的地形,鶯鶯想不出脫身的法子,只能低聲問周子善:“表哥有何想法?”

周子善沉吟道:“每日酉時,會有兩名看守來為我們送飯。”

這裏除了景兆時和他們,遍布穿著鎧甲的士兵,他們要逃目標太大也太惹眼,除非換上他們的衣服。

鶯鶯心念一動,正同周子善商量該如何實施計劃,腳步聲靠近,有人走到鶯鶯身邊道:“顧姑娘,我們王爺要見你。”

鶯鶯與周子善對看一看,裝著若無其事去了兆時房間。

已經入夜,下了一日的雪越來越大,潮濕的柴大多數都無法再生火。兆時房中只點了一盞微弱的燭,他托腮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麽,面前擺了一壺酒和兩個酒碗。

“來,陪我喝幾杯。”察覺到鶯鶯進來,他收回思緒把面前的碗一推。

鶯鶯坐下,瞥了眼他的臉色道:“斷頭酒?”

周子善可是告訴她,他們明晚就要行動的。

兆時被鶯鶯噎住了,剛剛醞釀的情緒消失無蹤,他倒了滿滿兩碗酒沒好氣道:“對,就是斷頭酒,喝完就送你上路!”

哪裏是送她上路,這明明是他們要自尋死路。

鶯鶯不信兆時不知道,以他們如今的實力,就算手中還捏著帝王親賜的精銳軍,也已經沒了勝算,說這樣的他們不是去送死又是什麽?

兆時並不想同鶯鶯提這些,他灌了口酒只是回憶起往事:“招芳閣的桑落酒最為醇香,可你總愛喝那裏的寒潭香露,我不喜。”

先前,鶯鶯總愛拉著兆時去逛花樓,最愛去的就是這招芳閣。

隨著兆時的幾句話,鶯鶯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唇邊露出一抹笑容道:“咱們好像還因為這桑落酒吵過一架。”

無非是各自覺得自己酒品最好,互相嫌棄著又想讓對方共飲一種酒,可惜他們都太過自傲,最後只能大打出手鬧得一拍兩散。

兆時又道:“招芳閣太吵了,那裏的姑娘還總愛對手動腳,我也不喜,好在那裏唱曲兒跳舞的姑娘還能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