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囚三十四天

暴雨天, 豆大的雨砸到樹葉上浸濕腳下的土地，泥土潮濕泥濘變得極為難走。

系統所謂的告訴鶯鶯真相, 並不只是單純的講出來, 而是讓鶯鶯躺在榻上閉上眼睛，帶著她回到了前世的那一日。

鶯鶯記得, 自己入溪山時天氣只是有些陰沉, 並沒有下雨。

遠處悶雷滾滾，這雨是在鶯鶯遭遇刺客後才開始下的，她獨自對抗一名刺客沒問題, 兩名也能強撐, 但她無法招架一群刺客的攻擊。

好在那些刺客對她並沒有殺意，他們像是逗貓般留給鶯鶯逃跑的機會，偶爾會有刺客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在尖銳的笑聲中，鶯鶯會撕開被刺客抓過的衣袖，狠狠朝那刺客砍去。

鶯鶯就是在與這群刺客的你追我逃中猛烈磕在了樹上, 那一刻她大腦空白天旋地轉，耳邊嗡鳴聲不散讓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就是在這個時候起，鶯鶯就不太記得之後都發生了什麽，她滿臉的黑泥，模糊中感覺有人在笑，後來她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 有人晃著她的肩膀焦急喊著她：“鶯鶯, 鶯鶯你怎麽了？”

“你好好看看我, 我是哥哥！”

暴雨之下，鶯鶯看到顧淩霄在抱著她跑，兩人躲在一處山洞中，顧淩霄捂住她血流不止的傷口輕拍她的小臉，緊著聲音喚她：“不要睡。”

其實在鶯鶯磕了頭後，她的記憶就已經模糊了，後來從溪山出來她的傷口得到很快處理，也沒覺得這傷很嚴重。

如今被系統帶到前世，鶯鶯以旁觀者的角度發現自己頭上流了很多血，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染濕她大半衣裳，看著極為可怖。

“顧鶯鶯，顧淩霄你們在哪兒！”

顧淩霄是第一個得知鶯鶯去溪山久去不回的，他匆匆往溪山趕時裘安安正在他的身邊，當時顧淩霄沒顧得上她，沒想到她竟然也跟了過來。

想來她還沒遇到刺客，這會兒竟還敢在山裏喊他們的名字。

顧淩霄啞著聲音喊了聲裘安安，裘安安看到他們連忙也縮入山洞，在得知情況後安撫顧淩霄：“你別著急，剛剛我追來時已經派人去給顧大人報信，咱們在這耐心藏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來救咱們。”

“鶯鶯流了好多血，我怎麽能不急！”顧淩霄失了鎮定，抱著鶯鶯一直在發抖。

傷到別處也就算了，偏偏鶯鶯磕到的是頭，而且已經陷入昏迷。

顧淩霄等不起也不敢等，那一刻他想了很多，溪山這麽大誰也不能知道外面的人什麽時候找到他們，眼看著那群刺客在這一片徘徊久久不散，顧淩霄低眸看著懷中的鶯鶯，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涼。

“我去把人引來，你找到機會帶鶯鶯逃出去。”顧淩霄強迫自己冷靜，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他也是沒了辦法，此時只能將鶯鶯的命交給裘安安，可裘安安看了他一眼直接將手背在了身後，她幹脆利落道：“我不要。”

“就算我會些功夫，但我只是個女子。顧鶯鶯她現在昏迷著完全沒了行動能力，我自己還能逃出去，帶著她怎麽跑？”

顧淩霄怔住，喉嚨上下滾動著，他也知裘安安說的是實話，不由將懷中的妹妹抱得更緊了分。

“我去引開刺客，那你自己逃出去吧。”閉了閉眸，顧淩霄再次下了決定。

裘安安皺眉看著他，“那顧鶯鶯怎麽辦？”

“讓她留在這裏。”

顧淩霄嗓音帶了分顫，又將話重復了一遍：“就讓她……留在這裏。”

“我去引開刺客，讓鶯鶯留在這裏你獨自逃跑。裘姑娘，顧某不奢求太多，只求你一定要平平安安逃出去，然後帶著人回來救鶯鶯。”

“求你，一定要平安出去來救鶯鶯，別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此時上一世的鶯鶯還在昏迷中，她完全不知在這一段時間裏，顧淩霄和裘安安窩在這小小的山洞中做了怎樣的決定。

重生後的鶯鶯站在一旁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此時卑微懇求的顧淩霄是她從未見過的。

眼淚濕了眼眶，鶯鶯哭的看不清眼前的畫面，只聽到裘安安很平靜問他：“你腿上有傷，你覺得你能跑多遠。為了救你妹妹，你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顧淩霄沒說話，於是裘安安繼續追問：“我很好奇，如果此時有危險的是我，你會為了我這般不要命嗎？”

若是昏迷的人是她，而顧鶯鶯是平安無事的那一個，他會怎麽選？

顧淩霄眉眼間煩躁盡顯，此時根本就沒心情回答裘安安這個問題，而裘安安卻莫名吐出幾個字：“我會選擇你。”

顧淩霄抿了抿唇沒有聽明白，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心思去聽裘安安在說什麽。暴雨聲模糊山內的景象，他放下鶯鶯握緊手中的劍，就在要沖出去時，被裘安安一把抓住了手。

“放開！”顧淩霄厲聲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