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說起來或許很難解釋。

梁焯活了28年, 一直以為自己這個人沒心沒肺。他可以毫無內心波瀾地看著競爭對手公司倒閉,能面無情緒地看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跪地對自己磕頭,也會毫不留戀一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

雖說他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卻也並非善類。為了利益和目標, 梁焯可以不擇手段。

但在面對沈齡紫時,他會把自己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予她。就像是一個溺愛孩子的家長, 無論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麽,他都能無條件的包容。

而梁焯也驚喜地發現,他竟然會想念一個人。

漆黑幽靜的環境裏, 當他親吻沈齡紫的唇, 感受她脈搏的跳動,聽著她嘴裏的低嚀,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便覺得心在這一刻被填得滿滿當當。

沈齡紫後知後覺地推開梁焯,面紅耳赤地捂著自己的嘴, 瞪著水靈水靈的鹿眼看著他,滿臉的無辜。

她嘴裏殘留一股淡淡的奶味,帶著微甜,可這股奶味並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梁焯最近染上了愛吃奶糖的習慣, 起因還是因為沈齡紫。沈齡紫身上似乎總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梁焯吃不到她, 就只能拿奶糖代替她。

“我們快點找線索吧。”沈齡紫說著站了起來, 腦袋一片渾濁,甚至已經顧不上害怕是什麽。

梁焯勾著唇,看著她抿著的雙唇,輕輕答應了一聲。

兩個人好像都刻意忽略了剛才的這個吻。

準確地說, 是沈齡紫在逃避。

梁焯沒有咄咄逼人地靠近她,只是靜靜地跟隨在旁。

後半程的那段密室逃脫,沈齡紫因為滿腹心事,竟然真的忘了害怕。她很懊惱自己一次次地淪陷,苦惱自己的被動和無能,煩惱自己不知如何應對。

沈齡紫決定自己必須得好好冷靜冷靜,不能被眼前的人事物所迷惑。

第一道暗門很快被打開,是梁焯解開的答案。

其實在看到墻上那麽多的洋娃娃陳列時,梁焯心裏大致就已經有了推測。每個洋娃娃都不一樣,身上的衣服五顏六色,唯獨少了一種顏色——紫色。

而紫色在英文中對應的單詞是purple,他將這個purple這個英文單詞輸入電子密碼鎖之後,一扇隱藏在墻上的門隨之被打開。

當闖關成功,這種喜悅是發自肺腑的。

這下,連沈齡紫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忍不住問梁焯是怎麽找到答案的?

她的聲調不自覺輕柔,因為沒有什麽底氣。

在這類遊戲上,沈齡紫一直覺得自己很笨。

其實年紀還小的時候沈齡紫也玩過一款考驗智力的遊戲,名叫狼人殺。

那時候沈齡紫上高中,姐姐沈惜霜已經上大學了。那次是沈齡紫的生日,家裏因為她的生日宴請客人。本來是一件喜事,但因為一個遊戲,沈齡紫的心情跌到谷底。

這款狼人殺的遊戲主要的目的是揪出隱藏在好人當中的狼人,沈齡紫幾乎每一局都是第一個被淘汰出局。她有些不樂意大家總是第一個投票讓她死亡,幾局下來之後委屈地紅了眼睛。

一旁的父母得知後,反倒來取笑沈齡紫:“誰讓你那麽笨的?這點遊戲都不會玩?我看大家都玩得很好。”

“就是,成天只知道悶在房間裏畫畫,人都畫傻了。我看啊,還是得多跟人交流交流,這麽簡單的推離遊戲都不會玩。”

最後沈齡紫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去和院子裏的拉布拉多玩,她不是不會玩遊戲,而是不想玩了。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主角卻仿佛根本不是她。

大學後沈齡紫來到了南州市美術學院,離家之後才發現自己也並非父母口中那麽笨的小孩子。起碼在學校裏,她的作品是讓所有人誇贊的,她並不是一無是處。

後來同寢室一起玩狼人殺的遊戲,沈齡紫被第一個投票出去,鄔芳苓第一個不樂意,為沈齡紫說話:“喂喂喂,不許抱團啊,玩遊戲就要公平!”

那仿佛是沈齡紫第一次被人捧在手心上。

密室裏。

一扇暗門已經打開,裏面的光亮照亮了原本黑暗的走廊。

梁焯緩緩蹲下身,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陳列的所有洋娃娃,擡頭問沈齡紫:“看看,會不會發現什麽不同?”

那扇門的光亮照耀在梁焯立體的五官,投射出他如刀鑿一般的輪廓在墻上,包括性感凸起的喉結。

他不取笑她笨,而是耐心地對她說:“我相信你能發現的。”

沈齡紫咬著唇看了看,說:“這些洋娃娃身上的衣服顏色好像對應了彩虹,紅橙黃綠青藍紫,但是,沒有紫色。

她說著,滿懷期待地看著梁焯,問他:“所以答案是紫色嗎?不對,是英文單詞purple嗎?”

梁焯點點頭,一臉寵溺地看著沈齡紫:“是啊。”

他們一同走進下一個房間,等待他們的是又一段冒險旅程。